有赤羽落于掌中。
“是朱鸟的尾羽吧?把它对着阳光,诺,像这样,据说会看到此生难以忘怀的美景。”
“怀安居士果然见多识广——不过圆慧大师的法会就要开始了,这般玩物丧志恐怕不大好吧?”
永苌将赤羽贴身收了,双手合十,轻轻道了一声法号。怀安居士见他如此,只得悻悻地摸了摸脑袋,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天竺寺后的小荒林。
他在世外是出了名的爱鸟成痴。为此还累及原本风评极好的官声。否则以他名门世家的出身,官至首辅也不过是四十岁前的事。
好在他本人对声望权势并不热衷,做到少卿一职便觉得官位应该到了头。随即递了辞职,自剃了头发,风风火火跑来天竺寺闹出家。
如此儿戏的作风自然让寺中长老十分恼火,故而至于今日都是以一句‘施主尘缘未断’打发怀安居士,说他并不适合在天竺寺里出家。
然而怀安居士在世外还是个出了名的倔驴子。你说不让他出家,他偏偏就在你这出家——托他万贯家财的福,哪怕是最严厉的寺院主持,现在看他在寺里瞎逛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永苌并不讨厌这样的怀安居士,但认真说起来也谈不上有多喜欢。相反,怀安居士一见永苌就十分心喜,每刻钟不跟他说一句便觉得这一日就算白过。
现在他想了想,瞅着法会尚未开始的模样,赶紧又凑到永苌身边说道:“说到这个朱鸟——它自然应当是种祥鸟。然而近来却有一只形容可怖的朱鸟,它吃肉喝血,更可怕的是它竟然还吃人!”
说完他望着永苌,好像从他震惊的表情看出一两点奇特的东西。
遗憾的是,永苌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是淡淡的透着一股子十分冷漠的神情。这好像他对这个话题全然漠不关心——可明明刚才他还是如此珍重地收起那根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