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马

01

在我印象里，侃侃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儿，她信奉一切正能量的东西。到了大学，已然融入了一个小型社会了，她竟然还觉得这世界上没坏人。

初遇侃侃的时候，我打心眼儿里冒出一句话:我怀疑这姑娘是个傻子。

后来和侃侃成了相识、相知却不相爱的死党，成天混在一起，市里市外的跑，可能只为了一口炸酱面。

没错，她是个小吃货，而我，是个饭桶。

长得好看的才叫吃货，所以侃侃是个吃货。

那时候，没心没肺的快乐，是真的快乐。不像现在，笑容僵在脸上，像模刻倒扣上去的一样。

原本我们俩的二人世界，除了吃，就没什么烦恼了。反正当时对们我俩来说，时光爱老不老，我们毕业就散。

如此乐观，倒也真的快活。

毕业多年，联系少了许多，但不妨碍我们偶尔电话中山南海北的胡吹。

可她失恋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失恋。

有一天侃侃打电话过来，第一句就是：“你们男人都是王八蛋。”

拜托，你以前不都说我是一个有着男人皮囊的女同志吗？今天怎么就有性别攻击了呢？

不过我也确定，这姑娘，一定是遇到了事情。

“怎么，遇到事儿了？”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侃侃情绪失控了，哭着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02

毕业之后，侃侃带着五千块的家当，去了北京，开始了自己独立自主，又有些荒唐的生活。

侃侃是个小公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些年的没心没肺，逐渐变成生活上的捉襟见肘。

路痴的侃侃，甚至连百度地图和高德地图都帮不了她，每每做事，都得在预计时间内，最少都得提前一个小时出发。

她跟我说，起初她觉得，带五千块去北京，应该差不多了，谁知道过去，差点连租房子的钱都不够。

作为南方姑娘，侃侃并不娇小，但性格上却是那种娇小型的。

生活上的折磨还算轻的，最让侃侃觉得痛苦的，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坏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找过工作的她，刚去北京第二天，就被骗得团团转。

各种工作招聘信息里面，隐藏着“包装”之词，她根本看不出来，直信字面意思，两天之中，因为住的偏远，路途中就花费了不少。

这个时候侃侃才明白，原来五千块钱，远远不够。也就是这个时候，侃侃遇见了冯先生。

是的，她叫他冯先生，一个长得文文静静，有些与现代城市不相称儒雅范儿的冯先生。

03

冯先生早侃侃两年出来工作，已经算是资深北漂了，对于一些招聘信息上的“包装”，算是了如指掌。

他告诉侃侃：“你看这句，上面写着，管住宿，很可能就是有偿住宿。”

“什么叫做有偿住宿？”侃侃是个小白，完全不明白信息中的“漏洞”与“陷阱”。

冯先生瞪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最后还是为侃侃仔细解释了一下。

“招聘信息上的管住宿，一般都应该是有的，因为他们不可能在招聘信息上说谎。但，一定会隐藏一部分，比如，公司不会在招聘信息上写‘1000元一张床’的管住宿，这就是有偿住宿。”

“这么还能这样啊？这不是欺骗吗？”天真的侃侃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这就是事实。这两天的求职经历，隐隐的在证明冯先生并没有说错。

比如，就在刚才，她去面试一家公司销售职员，上面写着底薪6000元，但实际上其实不过是3500元而已，剩余的，要求达到一定的销售量。

两者虽然不同，但却有相似之处，就是招聘公司，一定会有所隐瞒。

冯先生笑着道：“这怎么能算是欺骗呢，人家没有说谎啊，是有住宿啊，只是没告诉你，还要收费。是你们这群小白，自己心里觉得，管住宿就是要免费的啊。”

那一刻，侃侃瞠目结舌，心里嘟囔，就是骗人的嘛。虽然觉得冯先生说得好有道理，但她却无法接受这样的道理。

刚毕业的学生，几块钱都可能让他们陷入窘境，但现实就是现实，侃侃改变不了。

04

自此，侃侃和冯先生算是熟识了。而冯先生也是一个热心肠的男人，在侃侃后来的求职经历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侃侃是铁了心要做销售了，因为她清楚自己小白，是那种很纯粹的小白，是那种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能乐出花的小白。

一来二去，逆境中的惶恐竟然能生出荷尔蒙的芽绿来，冯先生和侃侃表白了。

侃侃接受了。

爱情的甜蜜让侃侃觉得，在这么一座车水马龙，哭都没有人停下来问你怎么了的城市里，能有冯先生的存在，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且，最让侃侃受用的是，冯先生从来不会要求她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侃侃虽然是小白，但也知道很多才在一起没多久的情侣，下一秒就能住到一起去，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冯先生尊重她，每一个决定，每一件事。甚至是两人负值距离的舒适度，都会征求她的意见。

侃侃觉得好幸福，真的好幸福，虽然常常因为钱的问题而苦恼，可这点点苦恼，却显得微不足道。

直到侃侃撞破，冯先生带着女朋友，那个住在他家里的女朋友，走在琳琅满目的商品货柜前时，才明白，什么叫做现实，什么叫做骨感。

生活从来都不是随心所欲的，它支配着你向前走，心情好了，可能让你美几天，心情不好，可能让你难受好几年。

那一瞬间，侃侃何止是难受。

05

有些人是爱情的傻子，感情刚开始，便奋不顾身，背水一战，丝毫不给自己留后路。而对方，却不显山不露水，给予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哪怕分开很多年，细细想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侃侃没问原因，也不想知道原因。

她只是哭，在那个撞破有些浪漫气氛的晚上，该死的老天，竟然还下了雨。

冯先生只是从微信上发了一句“对不起”，就拉黑了她。

那夜有雨，却无爱。

和伤了手断了脚的相比，心里的疼根本不值一提，连包扎都省了，谁又会看得见呢？

于是，在哭过之后，侃侃照样该干嘛干嘛。她不敢说，也不敢谈，有些事情不谈是个结，谈了是个疤。

在结与疤中，侃侃和自己痛苦纠缠着，终是忍不了了，只能打电话给我。

她哭着，我听着。我没办法去安慰，也没有能力安慰，感情这种事情，永远是有口难言的。

你走过的每条路，其实都是必经之路，无论是怎样的路途，黄沙漫野也好，荆棘密布也好，都只能是你自己走，你永远都不可能借着别人的翅膀，飞上天空。

至少在侃侃打电话来哭诉的那一刻，我知道，这条路上的辛酸苦辣，我只是一个倾听者。

时间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像极了一场战争，将人轰得不知所措，各自飘散，各自成长。

侃侃说，她长大了，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是有坏人的。我突然想起来，初遇侃侃的时候，我心中所想：我怀疑这姑娘是个傻子。

可这时候的这句话，让我倍感糟心。

06

生活就像是海洋，我们都是一艘小船，无法抵御汹涌的波涛，我们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航线，不被海浪击沉。

爱情这玩意儿，总是充满了欣喜与荒诞。我们总要和几个人渣过招，深夜痛哭过，爱而不得后，才明白爱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有些人呀，总是猝不及防地就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清浅褶止，却过目不忘，深重镌刻，却又似凹痕。

侃侃终是哭累了，睡了去。

被人背叛，都是滴血掉皮的事，真能伤你的，都是自己在乎的。侃侃就是被自己在乎的冯先生，伤中了。

有些人失恋后，像酗酒一样酗回忆，导致自己难过纠缠，无法自拔，以至于不敢面对下一次的爱情。

可爱情有什么错呢？错的，永远都是人而已。

那些肯伤害你的人，不会把你的难过感同身受的。与其折磨自己，不如找个好朋友，倾诉一番之后，哭够了，累倒了，就睡了吧。

步过春光，醉老西窗，才知人间已荒。枉你有一杯醉人酒，却解不了半点愁。既然如此，倒不如随它去吧。

爱是一种疾病，唯一解救的方式，便是我们一起感染上。

愿你，愿我，愿ta，都会遇见一个心甘情愿与你一起感染爱的疾病的人；也希望你、我、ta的心中那份纷乱，不再是与人过招，不再是深夜痛哭，不再是爱而不得，而是有人愿意温暖的站在你面前，帮你收拾起这一份纷乱。

若是这样，哪怕再乱点，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