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那只是过往

文/臻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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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他看着滋音,或许也觉得她在哪见过。滋音想。

他笑了,“你那时候可是个小小指挥官,有好多人和你玩。”

那时的滋音只才六七岁,绑着两根长麻花,风风火火地带着她的小姐妹们从山上跑下,或抱树往上爬。

有一个男孩,即使过了许多年,她还记得。

男孩很白,常流口水,在追逐的时候,她能看到那一串往下落的东西。久了,伙伴们不愿意和他玩,男孩似乎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也少有在他们面前出现。

滋音找过他。

当她跑到他家里时,刘扬的爸爸说,“刘杨被她妈带走了。”

她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男人用脚将烟头用力踩了一下,转身向前院走了。

滋音心里有点难受。她怪自己不早点来找他。

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他站在树底下,远远地看着大家。那天太阳很大,他的眼睛被太阳照得半眯着。

滋音喊了一声,叫他过来。

刘扬转身跑了。

手中拿着西瓜球的滋音看着消失的人影,耳中传来伙伴们谈论他的声音,他们都说,他有个家暴的爸爸,他妈妈还是被拐卖来的。

滋音突然不想玩了,她将球丢在了地上,球朝前滚着,向着刚才那棵大树的方向。

她弯下腰将它拾起,若有所思地看着刚才刘扬站着的地方。她记得她被蜜蜂给蛰了以后,是他带着她找镇里的小诊所。

“不用怕,有我在呢。”

他们的对话还在眼前,可是,刘扬却不见了。

滋音一年后回城了,那个小镇她鲜少回去。再后来,她上了中学,遇到了小镇上的儿时玩伴。

“你是林滋音?”

“嗯,你是?”

滋音转身看向一脸吃惊的女生。

“我是郑小花,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呢。”

滋音记起来了,那时的她们好起来是姐妹,不好的时候,吵架是常态,有一次滋音把她的手给碰伤了,花花哭得特别伤心。

她们在同一个学校,不同班级。彼此之间没有特意找对方,小时候的玩伴,很久没联系也生疏了一些。

她问起刘扬,花花不知道这个人, “他谁啊?”

滋音不解释。

花花自顾地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知道玩乐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我们才几岁啊,哪有什么记忆,我也是和你相爱相杀,才满脑都是你,换成其他人,毛印象,更别提他们叫什么名字了。”

校园生活不好也不坏,成绩不上不下,滋音没有特别的追求,她原来以为以后或许就这样了。

直到父母经营的公司破产,优越的生活不复从前,母亲放下身段找工,父亲做了普工。原本以为她会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其实,她从父母刻意之下的举动已经猜到了一些。

当母亲小心翼翼地告诉滋音家中变故时,她说,“没关系,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只要爸爸妈妈在身边就好。”

她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校园生活不再只是无聊的不知所云,她花了好多时间去学会它们。她成了老师眼里勤学好问的学生。

她很感谢她的父母,不管是从前优越的生活还是家道中落后的环境,父母给足了她安全感。

她常听父亲说,“不要去埋怨命运,上天或许要给我们一个不大顺当的经历,所以才会在某一天得尝所愿时,珍惜它的不易。”

滋音没有看到父母的消沉,没有看到他们因为生意失败而互怨对方,见到的更多是他们的理解与爱意。

父母是那种对彼此的关心用在了行动上。父亲不擅情感表露,说得最多的就是,“老婆说什么,我照办。”

阳光浅淡的一天,滋音和父母吃着水果,聊着天。手机响了,待她接起时,笑意还未从脸上褪去,同学告诉她,花花自杀没被救过来时,整个人僵在那儿。

滋音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会?她那么开朗。

最后一次见到花花,还是去参加她们共同朋友的喜酒,在车上花花和她说着童年的趣事,一边说一边拿起袋里的毛玩具,“知道你会来,送你。”

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就连在车上的不适,滋音感觉也被缓解了不少,问到她的工作,她说挺好。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样的性子特别讨喜。”

“是吗?你说讨喜好还是不好。”花花睁着一双小鹿般灵性的眼。

“当然好了,这还用说。”

“不见得,对别人讨喜,对自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哈哈。”

花花笑得很灿烂,两个酒窝儿隐着圈圈。

“你有男朋友了吧?”滋音问。

“还没,也许马上快有了。”

“不急,慢慢挑,要挑好的。”滋音笑着说。

“我不挑,合眼缘就好。”

“拜托,你这一点已经是很高的要求了。”

滋音想起与花花在一起的情景,也许这样的花花并不是真实的她。

花花的离开给滋音带来了影响,脑子里常出现伙伴的画面, 一会是笑得特别开心的花花,一会是在人后痛苦的花花。

滋音就是这样让自己和以前有了不同,母亲觉得滋音有了异常。

滋音问母亲,“妈,人活着就是为了要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吗?”

滋音病了,有一段时间,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再后来,有一个男人来到她的身边,那是她一直在找的男孩刘扬。

他站在她的面前,她觉得像在哪见过。

“你是谁?”她的声音很轻。

“我是刘扬。”男孩的脸特别干净。

“刘扬?”她跟着念了两声。

刘扬是母亲找来的。

母亲知道滋音多年来的心愿,她去小镇上想找他父亲的亲戚打听,亲戚告诉她,刘扬父亲的脾气暴躁,把他们亲戚都得罪了。自从他去外县后也断了联系。

刘扬是在市里的一家医院看到滋音的。

滋音面容憔悴地坐在长凳上看着走字屏,刘扬的目光在发现了她之后就像被粘上了一样,再也无法移开。

听到广播叫着戴滋音的时候,刘扬心里振了一下,他的眼神透着急切向周围张望,他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

手中拿着药的中年女人一边和滋音说着什么,抬眼看见一个男孩叫她阿姨。

一个星期后,滋音问母亲,“妈,刘扬什么时候来?”

母亲正要回话,门铃响了,是刘扬。

滋音的心安定了下来。

刘扬是一名医生,就在市医院,他本可以留在大城市。

听说戴滋音在A市,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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