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往生茶馆。
“生娘,今儿可有什么有意思的可以给我们说道说道?”说话的是位彪形大汉,一身布衣,只见他灌下一大口茶,好似这让他十分解渴。
此时他正看向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估摸着那妇人便是他口中的“生娘”无疑了。那妇人稍显清瘦,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但恰恰给人以容易亲近的感觉。
“今天啊,我想给各位少侠讲讲那塔林中常年打坐的慧知师傅的故事,不知少侠们可想听它一听?”生娘笑着说道。
彪形大汉只觉得生娘她笑起来很好看,往生茶馆好像在很久之前就有了,生娘也随着往生茶馆进入了江南,渐渐地,往生茶馆和生娘的名气越来越大,最后便成了江南一道独特的风景。
彪形大汉回过神来,说道,“哦?慧知师傅有不同的过往?生娘你且细细为我等说道说道。”
“是啊,生娘你快说来听听。”
“对,有劳生娘了。”众人附和道。
生娘见此,心知众人愿意听这个故事,“先谢过各位少侠,我也不拖沓,各位吃口茶,我这就慢慢为各位述说。”
生娘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这江湖里啊,本就什么过往都有。想当年,慧知师傅也是江湖英雄榜上有名的人物,那时的慧知师傅还不叫慧知,叫三旬……”
(一)
塔林。
"三旬,宁宁师姐又让我来打坐思过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三旬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位暗香女施主来了。
"女施主,又来悟禅?"
"唉,哪有什么悟禅,昨日我一时手痒,出手打了武当弟子,就又被罚了。"
三旬心中暗叹一声阿弥陀佛,不再言语,合眼继续自己的修行。
"哼,不就是他们不让我调戏武当的二师兄,我才动手的。真搞不懂宁宁师姐怎么就非要罚我闭门思过,闲着也是闲着,来找你打打坐……"
说着说着,暗香懒了懒腰,打了个呵欠,撇眼看到三旬仍在入定,便觉着无聊,很快就睡着了。
在暗香的呼吸愈发平稳之后,三旬慢慢睁开双眼,从入定中出来,看着这位女施主仅仅是打个坐也能睡着,突然觉得十分有趣。
三旬的目光飘忽着去了塔林之外的地方,不禁回想起了初次见到暗香女施主时的场景。
(二)
三年前,暗香接了江湖的红榜悬赏,追目标追到了塔林。红榜目标匆匆跑过正在打坐的三旬身旁,暗香抄近道时不慎撞上了正在悟禅的三旬。
"小檀越为何如此莽撞?"三旬站起来沉声说道。
眼看着目标消失得无影无踪,暗香心下虽急切,却也知道这下真的是追不上了,思量着自己还是学艺不精,看来要勤加修炼。
待回过神来,暗香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和尚,"小师傅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见。"
"小檀越为何如此莽撞?"三旬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心中却不禁积了些怒意。
“啊,这样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暗香低声道歉,抬眼时看到和尚清秀的脸上眉头微皱,"啧啧啧,小师傅啊,你这修行还不到家,这可不好呐。"暗香只一眼,就看出和尚的怒意,心道这少林的和尚怎如此不禁,出于常情,出声提了一句。
三旬闻言,心中一惊,如醍醐灌顶,近日来的瓶颈也出现了一丝裂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三旬喃喃道,不再顾着与暗香理论,转身入定了起来。
"诶,你这和尚倒是不笨,得,你且好好悟你的禅,我下次来找你玩,记住了咯!"
暗香笑着脚尖轻点,施展轻功离开了塔林。
日暮西沉夕阳西下,以夜幕铺之,三旬从入定中出来,竟发现天色已晚,粗算下来,这次入定竟长达五个时辰。
"这次入定,若有缘再见,倒是应该好好谢谢那位女施主……"
三旬脑海中一抹丽影闪过,随之而生的是一种不知名的异样在心中蔓延开来。
翌日。
"哈哈,和尚,我来看你了。"
暗香显出身形,一袭红衣,衣袂翻飞,长发飘舞,定当得风华绝代四字。
三旬看得痴了,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听说和尚你叫三旬?"
"正是。"
"那,小檀越是什么意思?"
暗香说到这里,勾起薄唇,左眼角处的朱砂痣让她给人以愈发危险的感觉,她轻笑道,"莫不是和尚你对我有意思?小檀越,哈哈,挺好听的!"
"阿弥陀佛,"三旬没有回答。
那天,三旬感受到了微风从耳畔吹过,眼前的红衣红颜,侵占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恍若春芽萌动,悄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