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常喜欢将这句化为四个字——美人何处。
现在人在描述女子之美与婚恋之美好时,常常引用《诗经》中一篇《桃夭》中的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之子,是子也。此指嫁者而言。妇人谓嫁曰归。周礼,仲春令会男女。然则桃之有华,正婚姻之时也。桃花即美人。
桃夭是现代词,是一个专有名词,指的是兴也。桃,木名、华红,实可食。夭夭,少好之貌。桃,木名、华红,实可食。夭夭,少好之貌。灼灼,华之盛也。木少则华盛。之子,是子也。此指嫁者而言。妇人谓嫁曰归。周礼,仲春令会男女。然则桃之有华,正婚姻之时也。宜者,和顺之意。室,谓夫妇所居。家,谓一门之内。文王之化,自家而国,男女以正,婚姻以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周南·桃夭》
初次读这首诗时,我尚且年幼,只觉得被其美丽所震惊。好像看到一个身着浅粉纱衣,面若桃花,浅笑嫣然的女子与我对视,她站在十里桃林中,被簇拥着,许是在举行婚礼,十里芳华为一人,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自那以后,又读了些其他句子,终不及该文记忆深刻。不过几年后再次翻读,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大概是心绪成长了许多,便从中读出了些许无奈,也引发了一些思考:一个美好如桃仙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将她的美完全绽放,便要“之子于归”,人们的眼光不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女子的生命有多鲜活,而是靠她是否“宜其室家”来判断她的美丽。感叹之时也意识到,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地位以及婚恋文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放弃自我,宜其室家。这篇文章采用“桃花”为媒介,表达了古时定情信物这个概念,描绘了身着华服的女子之美,侧面反映古人对婚礼仪式感的重视,也反映了人们来参加婚宴恭贺新婚的习俗,同时引发了一些女性意识的思考。对统治者来说,“宜家”一样重要,甚至牵涉到国计民生。社会的安定很多时候有赖于每个家庭单位的和睦。妻贤夫少祸。每个小家安定了,民心也就安定了,政治思想教育工作才好做。听古乐唯恐卧,听郑卫之音而不知倦的魏文侯有一段名言,他说:“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上承宗庙,下启子孙,如之何可以苟,如之何其可不慎重以求之也!”“宜家”是为了“宜国”。正所谓“家国天下”,在统治者眼里,“宜家”与“宜国”其实是一回事,被看得十分重要。所以从侧面来看,这不只是一篇爱情婚姻广告,更像是一篇政治广告,借文章的传播来巩固政治者的统治。
《诗经》中大量的诗歌,尤其是情歌,有思妇诗、思夫诗、怨夫诗、恋情诗等都表现主人公内心深处对美好爱情的渴望和追求,爱情是最动人的,这是一种源自生命最初,不受现实法制与习俗枷锁束缚的情感追求。自古以来,围绕爱情所进行的艺术创作总是令人感慨万千,更难得的是,从这些艺术作品中我们可以完整连接中国广告发展脉络,“以艺观史”成为了一种研究中国广告史的新思路,而《诗经》则是艺术浩渺烟海中最为完整且具有研究价值的作品之一。作者为了鲜明透彻地表达主人公的情感和思想,借大量有象征意义的事物和景色向世人传播自己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可以称之为比兴,即“借物抒情”、“一切景语皆情语”。我们能留给后世的、实体存在的,或许就是一些文字记录,也正是这些文字,让我们窥探到古代灿若星河的文明。终有一天,我们也将成为时空中的一片,愿留下的这些,可以变成星空中的一颗,哪怕闪着微弱的光,也有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