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明天会再来。”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王家卫的电影台词总是文艺得不能再文艺,总能够戳中情怀,越听越有味道,历久弥新。二十多年前的电影《阿飞正传》更是如此。
很多人都喜欢韩剧《太阳的后裔》,纷纷感叹男主角宋仲基是什么“撩妹高手”。那绝对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识过哥哥张国荣在《阿飞正传》这部电影里的“撩妹技能”。什么宋仲基,什么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不及哥哥在这部电影里的一个眼神,一个背影,一句话。他可以用一句话轻松撩拨不谙世事纯真的苏丽珍的心弦;也可以有一只耳环轻松搞定妩媚泼辣的梁凤英。他就有一种罂粟般的魔力,让每一个女孩子飞蛾扑火般的爱上他,欲罢不能。
电影里的张国荣就像是一个被上帝宠坏的孩子,天赋异禀,却任性、自我、孤傲、放荡不羁。骄傲如梁凤英,也不得不一次次在他面前败下阵来,最后还不辞辛苦去菲律宾去找他。对于女孩子,无论是谁,你来,他无所谓;你走,他也从不阻拦。他就是那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他让人可恨可气,但又无法真正地狠起来。被宠着的他,真正的内心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呢?也许就像他养母说的,他只是拿着寻找亲生父母的事由当做放纵自己的理由和借口。放荡不羁的外表之下,也有不为人知的茫然和苦闷。就像最后在火车上,张国荣说他是那只无脚鸟,刘德华反讥张国荣说,你会飞吗?他笑着说,到时候你可别羡慕我。他就是那只无脚鸟,甚至一开始就注定了最后的结局,但也无法停下来,直到生命的最后才得以解脱,才真正“飞”起来。
这让我想起澳大利亚作家考林·麦卡洛写的《荆棘鸟》。那古老的传说中胸前带着荆棘的鸟,遵循着不可改变的法则,泣血而啼,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震撼着人类的灵魂,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它是明明白白的,却依然这么做,就像影片中的张国荣,依然把荆棘刺进胸膛,即使早已死去,依然在风中飞行。
我很喜欢电影里两个镜头片段,认为很有味道。
一个是张曼玉离开哥哥那里时有一个身着内衣开始穿衣服的镜头,分明也算是裸露的镜头,为何让我看出了一丝神圣?
还有一个镜头让我印象深刻,李嘉玲抽着烟,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光脚耷拉着一双丝绸拖鞋,似乎让我穿越回了张爱玲的民国小说里去了。
刘德华当时还活脱脱小鲜肉一枚,张学友和现在不太像,看了好久才认出来。
电影里没有一个人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总有擦肩而过,总有没人接听的电话,还会有无法释怀的爱,但生活依旧在进行,除了张国荣的离去,张曼玉还在卖着她的球票、饮料,梁朝伟饰演的另一个阿飞也即将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