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领我去住邦吧?看车!
宝宝见那个小男孩不在,一分钟也没停留,让大姐领她回来了。
住邦?宝宝,这儿里哪有住邦啊?
宝宝在家时,她妈妈在住邦的游乐园里给她办了卡,两三天就去玩一次。她常和她妈妈说:住邦是宝宝开心乐园,宝宝最想去的地方!
奶奶!和小哥哥玩的那个地方,就是住邦,还有压道的车呢!
噢!我明白了,原来在宝宝的心里,那个正在修的公路现在成了她开心乐园了。
行!奶奶领你去,让大姨奶歇歇!
说完我牵着宝宝的小手,回身看了大姐一眼小声说了一句:
大姐!你在家吧!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嗯呢!别走远了,好像要来雨,你看那边阴的!
大姐自然心领神会,有些担心的嘱咐完我,又看了看天空。
知道了!大姐,没事儿,掉雨点现往回跑也赶趟!好了,宝宝咱们去上你的住邦,不过咱事先说好了,如果下雨了,咱俩就回来,不许哭闹!
宝宝有些事必须得事先和她讲清道明,不然她会很任性的。
可以的,奶奶咱们快走吧!
我是硬牵着宝宝的小手上了大坝,不然她跑起来我怕追不上,当我们上了大坝还没上公路,随着几声闷雷,天空就下起了雨。
宝宝!快奶奶抱你回大姨奶家!看下雨了!
知道了!奶奶!哇!下雨了,快跑!
还好,我们没走多远,小跑了几十米就到了大姐家院墙外。
你们俩回来了!这老爸和你们脚跟脚走的!你看没看见?
刚进院子,雷声是一个接一个的打,而且还时不时的来一个闪电,看来马上就要下一场大暴雨。
没有哇!大姐!我和宝宝刚上大坝就回来了!没看见老爸呀!这可咋整?眼看就来雨了,岁数大了,再浇感冒了!
听大姐说老爸出去了,我心里真着急,本来牙疼刚好点儿,万一再被雨淋着了,肯定得受凉。
太姥爷……快回来,下雨了!
宝宝听了我和大姐的这番话,竟然站在院子里冲着大坝的方向喊了起来。
打电话,大姐,你快给爸打个电话!
打了!他的手机好像是欠费了!没打通!
哎呀妈呀!他老也不用电话,微信有群,咱们有事没事都用微信,这手机啥时候欠费的我也不知道,行了,我这就给他交上,然后问问他在哪呢!
平时老爸的手机很少有人给他打电话,哥哥姐姐们都是用微信和老爸联系的,就是在青岛的二哥会一两个月和老爸通一次电话,可每次老爸都会接不到,因为那时他基本上都是在客厅看电视,而手机则放在他的卧室里,二哥就会再给我打电话,我们相互报了平安聊了几句后,我会去客厅喊老爸,告诉他:你老儿子来电话了!然后把手机递给他,他每次都会哈哈大笑的从我手上接过手机,声音洪亮的和二哥唠上几分钟。所以说老爸的手机欠不欠费我们有时间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这科技太发达了,在家有网啥事都能办,秒秒钟,话费到账了,电话也通了!这咋通了还不接呢?真急人!要不叫你姐夫骑摩托找找去吧!
大姐说完,去屋叫了姐夫出来,骑上摩托车去了公路。
太姥爷……太姥爷……
宝宝站在大姐家院子里一直喊她太姥爷,眼睛盯着大门口。
宝宝!进屋吧!看,马上就下雨了!咱上屋站窗台上喊太姥爷!
眼看着雨马上就下了,姐夫和老爸都没回来,我和大姐拽着宝宝进了屋,心里除了担心就是焦急。
没有哇!我都快到大桥了,也没见着老爷子影!
不多一会儿,雨哗哗哗的下来起来,大门一响,姐夫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那这老爷子上哪去了呢?还好,没去公路,要不然你摩托车也驮不了他,八成上老姨家了?要是在老姨家那可挺好,应该浇不着!
大姐的话音刚落,大门咣当一声,老爸大步流星进了院。
老爸刚进院,大雨点子噼啦啪啦下了起来,等老爸推门进屋,外面一阵倾盆大雨瓢泼而降。
老爸!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说你这一会儿工夫上哪去了,可把我们急坏了!打电话不接,我姐夫去大桥找也没找着,上我老姨家了?
我在心里感谢老天的眷顾,没让老爸赶上这场雨,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我没上你老姨家,去咱家老房子后面的那条道上走走,还遇上了两个老邻居,说了几句话。道也变了,房子也翻新了。听他们说现在屯子里的老人儿没有几个了,和我般对般的都没了。哎呀!还打电话了?手机放兜里了,没听见。还上大桥干啥?我走时,看天好像要下雨,就没往壕外去,往屯子里去的。他们说要下雨了,叫我上屋坐一会儿,我没去,这不也没浇着吗?
老爸边说边拍打了一下衣服,似乎是要把刚刚落在上面的雨点儿拍打下去。
原来老爸是去了我们家住的那趟脊,几十年的老房子了,虽然还在,可面目全非了,早就被买的那家给重新翻新了,房子上的草变成了铁皮瓦,木窗户变成了铝合金窗,大门口的泥土路也修成了沙石路了,没变的只有院墙,用红砖垒的那一圈墙,墙头帽用水泥抹的,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手指头粗细一尺半左右高的钢筋条儿,钢筋条儿上缠着三排小细铁丝,整个院墙上形成了一道铁丝网,这样可以防止小鸡飞进园子里,铁丝虽然细也能用好几年,当年这个设计是老爸想出来的,如今,只有家里的院墙还和当初一样,其他的只有在记忆中寻找了。
每一次回想起娘家的老屋,从三间小平房到三间砖挂面的草房,从纸糊的窗户到天蓝色的木制玻璃窗,不管想起从前的任何事,都会想起妈妈!想起妈妈,心里满了说不出来的酸痛和许许多多的画面:妈妈打麻绳、纳鞋底、做棉衣时的样子,虽然模糊但还是那么亲切,还有小时候,每到夏天伏里,中午在我睡午觉或躺在炕上时,妈妈都会拿着扫炕条帚给我搧风,听着呼呼呼的声音,阵阵凉风瞬间吹走了我身上的汗,渐渐的我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时,看见妈妈依然还坐在我身边在给我搧风,这是我一生都不能忘记的。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从来不睡午觉?自从我做了妈妈,才真正体会到了妈妈的辛苦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