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乔橘也想成全段琉司，她也想放过彼此，可是她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最后却是南柯一梦，她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一切，体面的离开也无法填满她内心的空洞。
第1章 包办婚姻
乔橘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把握着固定节奏，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不出意外没有回应，她径直推门而入，迅速关上。
对室内充斥的暧昧气息，和段琉司略显凌乱的领口视而不见，轻轻放下一张结婚请柬。
“这位秘书小姐好事近了？”
段琉司腿上坐着的美女轻蔑打量着眼前不请自入的女人。
长得平平无奇，哪来的自信眼睛长在头顶，竟敢无视她的存在？
段琉司看都不看，修长的手指轻飘不屑地将结婚请柬拨到桌边的垃圾桶里。
很好，乔橘万年死板的脸一如既往，没能被打破。
乔橘淡淡道：“丢了也没关系，记得日期就好。”
美女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弯腰将请柬捡回来，打开不由愣住。
新郎那栏赫然写着的正是段琉司！
再一看新娘……
“乔橘是谁啊？”
乔橘平板的回复道：“我。”
美女涂满暗红指甲油的纤指倏地掩住唇，眼珠不可置信在段琉司和乔橘之间来回打转。
怎么可能？！
段琉司被这目光看得有些恼火，是个人都恼火，这年头还搞包办婚姻！
包办对象还是这么个女人，一板一眼，乏味无趣。
薄唇溢出讥笑：“一切都是你和那老东西自娱自乐，这么想进段家的门，何不直接去搞我爸？我不介意。”
乔橘扶了扶平光眼镜，严肃正经回答他：“我介意，自古后妈不好当。”
段琉司散漫的眸子一凝，一个女人脸皮可以多厚，他算是从乔橘身上见识到了。
这就是个刀枪不入的倒贴狂魔！
也不知道他爸吃错什么药，还是乔橘给他下了蛊，竟说儿媳非乔橘不可。
“婚礼定于下周日上午十点举行，准时到。”
丢下这句话，乔橘踩着重复的节奏走出办公室。
关门的瞬间听到段琉司挫败的嘀咕：“老处女！老姑婆！”
乔橘握着门把的手一顿，旋即面不改色的关紧。
美女疑惑道：“段少，我怎么觉得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这话让段琉司心底极快闪过一丝不舒服，皱眉：“她想死了嫁给我。”
作为秘书，乔橘很好用，生活上也将他照看得无微不至。
可一旦要被婚姻绑定，就什么都变了味。
“那为什么她看到我们这样，居然一丝醋意也没有？”
拜金如她都做不到这么淡定，只能说那个乔橘深藏不露，会咬人的狗不叫。
段琉司冷哼：“那叫有自知之明！难不成她还敢闹？”
他又将请柬丢到垃圾桶，眼底闪过郁色。
既然新娘不是他最想要的那个，那就娶谁都无所谓。
下班时间到，乔橘准时离开，前往医院抽血。
这是她每个月固定要做的，只不过婚前几个月去得多起来。
近期每周一次200CC的抽血，让她脸上呈现不正常的苍白。
好在是最后一次，忍忍也就过了。
可偏偏是这次，血还没抽完，乔橘就浑身冰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体检报告也出来了。
“医生，我这是因为抽血频繁引起的虚弱吗？”
医生沉重地摇摇头，叹息道：“乔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检查结果不太好，是血癌。”
第2章 白月光回归
乔橘浑浑噩噩回到家，乔母劈头盖脑呵斥道：“医生说你血没抽完！你这是攀上段家的高枝儿了，翅膀硬了？”
刻薄犀利的眼神话语，就像是一盆冰水，将乔橘本就泛着冷意的身子浇了个寒凉。
医生说尽快让亲人去做骨髓配型，这就是她血缘上最近的亲生母亲，怎么开口？
从十六岁到现在，快十年，乔母以自己障碍性贫血需要输血为由，让乔橘每个月都去医院抽血。
后来她才知道，乔母根本没有贫血。
就是找借口折磨自己这个不想要的女儿。
“抽到一半我晕了，医生就没有继续……”乔橘低声解释。
最终乔橘还是拜托医生替自己保密，没有告诉乔母。
她还固执地不想打破最后一丝希望。
“贱命一条，还当自己是什么娇小姐？”
乔母不为所动，反而一巴掌扇过来，打得乔橘的眼镜掉落在地。
事实上她恨不得撕碎这张脸！
一旁的继父阴阳怪气开口：“算了，她就快是段家的人，我们动不起她。”
乔橘冷冷看向那个老男人，直将他看得瑟缩了一瞬，挪开眼。
“也不知道段家看上她什么了……”乔母高高在上，看乔橘的眼神像是看一只蟑螂，毫不掩饰厌恶。
她恨这个孽种！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乔母当年被拐卖到山区，好不容易熬到被解救，家人看在一半血脉的份上，将乔橘一起带了回来。
乔母之后再婚，却生不了孩子，只能捏着鼻子继续养着。
心里的怨恨需要发泄，乔橘自然就成了出口，天经地义。
等乔母发泄够了，乔橘回到自己房间。
佣人悄悄送来补血的猪肝粥，眼里满是怜惜。
“小橘，嫁出去就好了，就不用吃苦了。”
乔橘感激一笑，将粥吃得干干净净。
是啊，嫁给段琉司，是她唯一能逃离这个冰冷的家的机会。
能得到片刻喘息都是诱惑。
被抽了十年的血，就当是还了乔母的生恩。
婚纱店。
段琉司穿着高定礼服，脸臭得好像不是来拍婚纱照，是来讨债。
“干嘛非要我来？就不能合成一下吗？”
这话刚说完，他就哑住了，愣愣看着盛装打扮走来的乔橘，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乔橘微微挑眉，“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笑话！”段琉司不自在的撇开眼，“PS才能挽救你这幅尊容。”
开始拍摄，他还是板着脸，连嘴角都懒得扯动。
摄影师小心开口：“段少，你稍微笑一下好吗？一张能用的都没有……”
段琉司嗤笑，“爱拍拍，不拍滚。”
乔橘勾着他的领带一拉，笑道：“你一个道具少叽歪，配合就好了。”
段琉司游移不定的视线对上她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呼吸一滞，摄影师趁机定格。
又被她牵着走了！
他皱眉抽回领带，不经意看向落地窗外。
漠然的眼先是震惊，接着爆发出比星光还璀璨的欣喜，倏地推开面前的乔橘，拔腿就跑。
乔橘下意识提着裙摆追上去，追到街角，就被那对相拥的男女给刺得眼眶发热。
段琉司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来了。
他们在一起的画面，随便抓拍都是深情美好。
乔橘鼻腔一热，想去捂住已经来不及，汹涌而出的血染红了洁白的婚纱。
段琉司似乎感觉到什么，蓦地转头。
第3章 剩这么一点点倔
婚纱店里，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最后派了摄影师出去寻找。
街上早没了段琉司的身影，在一个小巷，找到形单影只的新娘，蜷缩在墙边，透着萧索孤寂。
“乔小姐……”
乔橘抬起头，把摄影师吓了一跳。
有鲜红从她的指缝渗出来，更别说胸前大片的血迹。
“有纸巾吗？”她的目依旧冷淡平静。
刚才流露出来脆弱，仿佛是他的幻觉。
摄影师忙递给她一包，“你这是怎么了？”
“上火。”乔橘直接抽出半包堵住鼻子，淡然道：“你以为是被段琉司打的？”
摄影师一阵尴尬，他真这么想过。
“段少不见了，没回店里。”
“嗯。”
乔橘垂眸，看着纸巾被血浸透。
不要再流了，我的血早就不够用了……
“刚才拍的照片，就一张不错。”
“就那张好了。”
摄影师闭上嘴，就没见过新郎跑了还能这么冷静，冷静到不当回事的女人。
只能说这位乔小姐根本就不爱段少。
感觉血没有再流了，乔橘走向不远处的水龙头，拧开，不停朝脸上泼着冷水，洗净血渍，保持清醒。
刚才差点就晕倒在段琉司和郑素蓝面前。
她才不会让他们看笑话。
哗哗的水声中，附近门面播放的歌曲忽远忽近传来。
“多久了，我都没变，
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你最好做好准备，
我没有打算停止一切。
想说我没有志愿，
也没有事情好消遣，
有一个人能去爱，多珍贵。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
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我就是剩这么一点点倔，
称得上我的优点。
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惭愧，
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
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
我都会坦然面对……”
乔橘清瘦的身体颤了颤，分不清模糊了自己眼睛的是水还是泪。
一个人不记得的小事，是另一个人珍藏的回忆。
纵使他觉得微不足道，但这份温暖，她还是想抓住。
和段琉司的名字一同出现在婚礼喜帖上，就要到目的地，乔橘可以装没看到沿路煞风景的人。
无奈郑素蓝不甘寂寞，跳出来找存在感。
咖啡厅。
“你对我回来，好像并不意外。是知道我在家，所以这几天才住在酒店的么？”
郑素蓝优雅地搅拌着咖啡，面容明艳如一簇玫瑰，衬托得对面的乔橘越发寡淡。
乔橘想起段琉司找的那些女伴，多多少少都有点郑素蓝的影子。
她要了一杯黑咖啡，最苦的那种，不加糖，喝进嘴里感觉淡而无味。
绝不是心里的苦涩压过了咖啡。
人啊，真不能知道自己得了大病，症状接二连三冒出来。
“你这个时候回来，为了参加我和段琉司的婚礼吗？伴娘的位置，我可以再腾出个。”
“伴娘？”
郑素蓝咬牙，要不是段家那个老不死的就是看不上她，还有乔橘什么事？
她哪里比乔橘差了？
早就知道，跟乔橘耍嘴皮子占不到什么便宜，郑素蓝索性沉默，发了个短信，在心里算计好时间。
乔橘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喝完一杯咖啡就要离开。
郑素蓝瞥了眼门口，倏地起身，拦在乔橘面前，笑得诡异。
“我这个时候回来，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说罢她就惊呼一声往后倒，腰撞到桌角，痛得脸色苍白。
乔橘冷眼旁观，很拙劣的把戏，架不住有人信。
“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段琉司掰过肩膀，脸上重重挨了个耳光。
第4章 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
段琉司没有惜力，打得乔橘半边脸都麻了，几秒钟后才感觉到痛。
他怒吼着，像极了偶像剧里在女主有难时从天而降的男主，而她就是爱情路上作妖的反派女配。
第二个耳光带着风袭来，乔橘一句话就让段琉司硬生生停滞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我约了狗仔。”
正宗痛苦呻.吟的郑素蓝一僵，心虚看向四周。
“想必段少家暴的英姿已经被记录下来。”
段琉司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乔橘的眼镜又被打落，还好是平光的，没了也不影响。
她没有捡起来，反而一脚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你让我打回来，互殴总比家暴好听点。”
难怪乔橘顶着红肿的脸，反常的没有辩驳，原来等在这里。
郑素蓝扶着腰，忍痛挡在段琉司面前，“乔橘，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琉司也是为了我……”
“老子不在乎！”
段琉司冷笑，将郑素蓝拉到自己怀里，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你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郑素蓝的名声吗？”乔橘好整以暇，认真说道：“狗仔可是怎么劲爆怎么来，郑素蓝三了姐夫，罪加一等。”
巧了，谁让郑素蓝是她那个继父带来的女儿，她异父异母的好妹妹。
这话一出，段琉司的脸色才真的凝重起来。
他咬牙，面带屈辱的站在乔橘面前，妥协了。
郑素蓝一脸心痛，又忍不住泄露出得意之色。
乔橘，看到了吗？这是段琉司爱我的证明。
你打下去，他只会更讨厌你。
乔橘高高扬起手，段琉司闭上眼，并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痛楚。
一只有些粗糙，带着薄茧的手覆在了自己脸上。
乔橘想起曾看过的一句话，“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当时只觉得矫情。
段琉司睁开眼，她马上将手拿开。
他皱眉，“又怎么了？”
“先欠着。”乔橘坐回位置上，“我跟狗仔打了招呼，没有我发话，他们是不会发出去的。可如果婚礼前再被我发现你跟郑素蓝见面……”
段琉司气闷，又是这种一贯拿捏住自己的云淡风轻。
这女人就是来克他的。
“我送你去医院。”
他搂着郑素蓝的腰就要离开，乔橘曲起手指，叩叩桌面，提醒道：“姐夫跟小姨子一起出去，是还要给狗仔提供素材吗？”
段琉司一口气堵在心间，要郑素蓝先走，自己坐在乔橘对面，沉着脸看她。
侍应生走过来点单，他自然没心情喝咖啡，倒是乔橘，又叫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郑素蓝一步三回头，直到离开咖啡厅，楚楚可怜的隐忍神情顿时化为阴狠。
“乔橘，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等着看你被打落尘埃！”
她拿出手机给乔母拨了个电话。
焦糖玛奇朵是咖啡里最甜的一种，端过来后，乔橘还嫌不够，一连倒了几个糖包。
段琉司诧异的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喝下，光是看着都觉得甜腻。
“也不怕得糖尿病。”
乔橘摇摇头，“一点也不甜。”
段琉司莫名其妙，他没有坐多久，对着这女人也坐不住，不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是真的不甜。”乔橘呢喃，自嘲的笑了笑，牵扯出脸颊的痛楚。
其实……外面哪有什么狗仔。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婚礼前夜。
乔橘也从酒店搬回了家。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回那个属于郑素蓝的三口之家。
临睡前，她习惯喝杯牛奶，喝下没多久，一股异常的困意袭来。
乔橘微微皱眉，感觉眼皮沉得不受控制，心里顿时泛起不好的预感。
第5章 黑暗中的萤火
“孙姐……”
乔橘叫着家里的佣人，推门而入的却是乔母。
她晃了晃脑袋，“妈，我头很晕。”
“我知道。”乔母直接说道：“你牛奶里的迷药，是我亲手下的。”
乔橘没有奢望她进来是关心自己，但怎么也没想到……
“你想做什么？”
乔母揪起她的衣襟，狞笑道：“想嫁到段家，你也配？段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素蓝的！我知道段董事长属意你，但如果明天你没能出现在婚礼上呢？”
乔橘死死握着拳，指甲掐着手心，那点痛意支撑着她，不要睡过去。
“你是要把我关起来？”
乔母笑得狰狞，眼里闪着恶毒的光亮，整张脸都扭曲不已。
“不，我要把你送人，对，是送，是给，不是卖，我没有收钱！我要你尝尝我当年受的苦！你记住，这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欠我一辈子！”
乔橘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恨。
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一辈子都陷在仇恨里……
乔母扬声道：“老郑，快把她带走，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继父郑坤搓着手进来，眼里明显的不怀好意。
乔橘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只能任由郑坤将自己拖出去。
乔家别墅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那大开的车门，在乔橘眼里就像是一个黑漆漆的洞。
一旦进去，她的人生将会暗无天日。
就在绝望之际，乔橘迷蒙的眼亮了亮，就像是在黑夜中看到萤火。
段琉司站在不远处，看样子是刚送郑素蓝回来。
她也没有指望婚礼前他真的不跟郑素蓝见面，此刻看到他，真是太好了。
乔橘伸出手，拼尽力气，大喊道：“段琉司！”
然而，出口的声音小得像是蚊蝇，几不可闻。
她眼里泛着血丝，死死盯着段琉司，眼光要化为实质。
段琉司似乎感觉到了，朝她看过来。
“救我……”
乔橘眼里瞬间迸发出剧烈的光亮，随即不可置信的熄灭。
郑素蓝说了句什么，段琉司便很快转开脸，再没有朝她多看一眼。
郑坤把乔橘丢到面包车里，车门“砰”的关上，疾驰而去。
乔橘死死咬着唇，挣扎着爬起来，透过后车窗，看到段琉司和郑素蓝卿卿我我。
这一幕像是尖刀，将她的心搅得稀碎。
段琉司不爱她，她一直都知道。
可她不信，他会装作没有看到。
他一定是没看到，他只是没看到……
乔橘迷迷糊糊，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停在哪里。
郑坤踩下刹车，直接跨到车厢，将一瓶水倒在她脸上。
完全晕过去就不好玩了。
乔橘狠狠的瞪着他，身体提不起力气，反而迎来郑坤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
“山区来的小婊.子，今天我就是玩死你，你也是白死！求我啊，我心情好就留你一口气……”
没有幻想中的痛哭流涕，狼狈求饶，乔橘对他，依然是那种看蛆的眼神！
“我还是太心慈手软，十三岁那年就该把你杀了。”
郑坤抖了抖，越发恼怒。
都落到他手上了，竟然还这么不可一世！
这口气憋在心里多年，他面对乔橘是又怕又恨，钻心入肺。
那年，乔橘被郑坤欺负，告诉乔母后，换来的却是殴打和羞辱。
乔橘懂了，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看清后，第二次她便装作顺从，趁着郑坤放松警惕，几乎要废了他，让郑坤从此再也不敢觊觎自己。
可谁曾想，多年后，在她婚礼的前夜，亲生母亲会亲手把她推入深渊。
乔母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落到郑坤手里会遭遇什么。
难堪的回忆只在瞬间，郑坤迫不及待的压到乔橘身上，撕扯她的衣物。
“装什么清高！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嫁人前就该好好回报一下！”
第6章 恭喜你如愿以偿
段琉司和乔橘原定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
待新人宣誓完毕，就在教堂外的草坪上继续露天party。
此刻，乔橘裹着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风衣，这还是她趁着天桥下的流浪汉睡着了，偷拿的。
她一往无前的走着，黝黑的眼珠沉得不见底，身形滞涩。
要问段琉司的那个问题，支撑她走到这里。
踏上草坪，乔橘远远看到，教堂里面郑素蓝穿着婚纱，一步步走向段琉司。
隔着这样的距离，她依然能看到他眼里的期待和专注。
还有乔母，满脸幸福慈爱的看着郑素蓝，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的亲生女儿。
乔橘一步步走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对新人身上。
牧师虔诚问着新郎新娘，愿意视对方为自己的终身伴侣，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永远相伴，不离不弃，直至死亡吗？
段琉司和郑素蓝相视一笑，迫不及待的说着“我愿意”。
牧师继续问道：“在场有谁要反对他们的结合吗？”
现场静默三秒，都知道这|个问题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令人没想到的是，一道沙哑的声音打破美好的气氛，将那三个字直直砸过来。
“我反对！”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教堂门口。
段琉司的父亲段董第一个站起来，惊喜地问道：“乔橘，你去哪里了？”
宾客们都已经到齐，很多亲朋还是从世界各地飞来的，他只能理亏的让郑素蓝占了乔橘的位置。
乔母气得涨红了脸，破口大骂：“你这个丧门星！就是见不得素蓝好！”
她在心里埋怨郑坤怎么让乔橘跑来捣乱。
可一大早就联系不到他了，本应该是他这个当爸的牵着素蓝交到段琉司手上。
宾客们议论纷纷，牧师很少遇到这种事，循例问道：“这位小姐，你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乔橘直直看着段琉司，想往前走，缩不短距离，想往后退，逃不出回忆。
“昨晚，你看到我了吗？”
没人看出这副冰冷孤傲神色下的灵魂在被撕扯，段琉司一句话就能决定，她是完整还是破碎。
段琉司脸上满是婚礼被打断的不快，走到乔橘面前，唇角划过凉薄的弧度，就那么直接开口：“你都知道，还来问什么？”
周围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有乔母和郑素蓝了然，对视一眼，乔橘该死心了吧！
段琉司简简单单几个字，像是无形的刀片，将乔橘的灵魂切割成碎片。
她尽最大力气稳住，痛到极点，也不肯露出分毫，反而笑了起来。
“为什么视而不见？”
段琉司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嗤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巴不得甩了你？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乔橘笑得越发的灿烂，笑得连胸腔里的那颗心都要被震碎，一股血腥味盈满喉间。
为什么要追根究底？
明明预感到了答案，但还是固执的要来问他。
也许是要亲手打碎了最后一丝幻想。
一开始就没有的东西，以后也不会有，认清现实吧。
亲情如此，爱情如此。
她的笑容让段琉司不知所措，甚至莫名惊悸，抓住乔橘的手臂，咬牙道：“闭嘴！要疯出去疯……”
“大喜的日子，我笑还有错了？”乔橘拉下他的手，一字一顿道：“段琉司，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段琉司落空的手颤了颤，隐隐觉得有什么无可阻挡的流失了。
“滴呜、滴呜、滴呜……”一阵警笛声快速逼近。
警车不是路过，而是停在了教堂门口。
众目睽睽之下，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闯入教堂，拿出手铐。
“乔橘，你涉嫌杀害华国籍男子郑坤，现在我们要正式逮捕你！”
第7章 告发
“什么？！”乔母和郑素蓝异口同声，惊骇不已。
乔橘将外面的风衣脱掉，露出自己残破染血的衣服。
在场胆子小的女性忍不住捂眼尖叫起来。
段琉司薄唇一颤，瞳孔微微睁大，像是被雷劈中僵在当场。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咔嚓”一声，手铐扣住乔橘的手腕。
段董心急如焚：“乔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吓段伯伯……”
乔橘缓缓扫过在场的各种面孔，最后看着这位一直关心自己的长辈，弯下腰来，给他鞠了个躬。
清贫人生中，她所感受到的父爱，就是来自于段董。
“你们该干嘛干嘛，继续。”带头的警察说完就要带乔橘离开。
这女人随便将郑坤的尸体丢在路边，不是跑路，竟是来搅和别人的婚礼……
乔橘不动，沉静目光注视着乔母，掀起干涸的唇瓣，嗓音暗哑却掷地有声：“警察同志，我要告发……”
“乔淑和郑坤，有计划的对我下药，实施绑架、拐卖、玷污。”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乔橘每个字都像是石头砸在段琉司的心上，一下又一下，高定燕尾服裹着的躯体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他想起昨晚郑坤江拖着乔橘上车的场景，眼眶渐渐弥漫上血丝。
“逆女！你胡说什么？”
乔母脸色顷刻涨红，火冒三丈地吼着，冲上来就要打乔橘。
警察严肃的神色越发冷凝，指着乔母：“一起带走！”
乔橘这才顺从的朝外面走去。
段董心疼喊道：“乔橘，你不要怕，段伯伯会帮你的……”
眼看着乔母也被拷上，郑素蓝似乎再也受不了巨大打击，摇摇欲坠。
她拉着段琉司说道：“流司，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爸怎么会……他做的一切都是想我得到幸福啊……他连命都搭上了……还有妈妈肯定不是乔橘说的那样，你一定要帮帮她……”
段琉司胡乱点点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郑素蓝说的是什么，脑子纠结成乱麻，满眼都是那个染血的清瘦身影，只想追过去问个清楚。
上了警车，乔母咬牙切齿骂着“畜生”、“孽障”，就要扑上去打乔橘。
被警察一声呵斥，不得不忍气吞声缩在一旁，用眼神狠狠的绞杀她。
当时就不该带她回来，生下来就该把她给摔死！
段琉司长腿一跨，甩开郑素蓝进了车里，挨着乔橘坐下。
车门一关，她身上的血腥味更浓郁了。
“郑坤碰过你吗？”他艰难的开口。
昨晚的视若无睹，换来的是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乔橘木木的，眼神没有焦距，仿佛完全封闭了自己。
段琉司握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再三追问：“郑坤有没有真的碰过你？碰你哪了？”
他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气在横冲直撞，撞得脑子轰轰。
“关你什么事？”乔橘声音飘忽，黝黑的眼珠深不见底，泛着寒意。
段琉司被问住了，脑子停转几秒。
关他什么事？
他还不是好心好意关心她！
“回答我！”
乔橘被他一晃，喉间腥甜扩散，涌上来又咽回去无数次的那口血，终于压抑不住，全数吐了出来，喷洒在段琉司的白色燕尾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