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梦
九十月的天总是蒙蒙,雾雨冥冥,若思不断,若情则是出要空,但总不断处于激情。仿若令人一梦提百味,情细沥沥,有似少女,脚步轻微却有声。低至盐点,水痕入地有影。放眼望去,绿荫荫的潮湿,我笑闹着看着昨夜未完成的现代诗
在此之后随意的将诗稿扔向沙发,拿起簪子别发,沉默的写着属于我们的故事……
“她望着窗棂外的景象,我望着窗棂前的她,碎影洒落,似粹了金,乖巧地依偎在她身旁,风忽起,衣裙摆动,人随移,片花点点,不知归,似蝶乱舞落其身,光流不止,照墙有阴,似人影,纤细易碎,细软长发半垂,春水柔情一双眼,映世间万物,怜万种人,然不知是花缀人,还是人缀花,只觉其美而不自知,春波荡漾,袭其身,玉手忽指瓣花,不知意图,寺里钟声起,她便花中拜佛,巧却,东风袭暖花,纸鸢倩身飞,她的眸中是抑着灰蒙的淡淡忧伤,静静的伫立在窗棂前,缓缓地抿嘴,含嚬短叹,一双柳叶眉蹙看,紧了眉目,含着怨情,罗帕布满折皱,或许被她密密地扯弄了吧,“小姐,春寒,当心,年老些的保姆小声提醒着,去,把小姐的纸鸢拿来。″
不多时,她的眸中映出纸鸢的身形,燕儿形的淡红阔,像姑娘羞红的脸,晕的是夏浓的新绿,澄黄的圆眼望着天,两内翼上绣着两只巧笑的白鹤戏祥云,燕尾几笔模糊的……”“谢霁清!″吵人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就像沼泽中多迷雾,湿漉漉的黏在人在皮肤上,钻进毛孔。
我厌烦地推了推镜框,“有事说。″听不情绪的回应让对方一时哑了火,空气中静谧的像无人区。
“你就这么喜欢天天窝在书桌前写这些东西!″愤怒却又没有底气的质疑让人耳朵都起了茧子,她沉默地看着,也一言不发,我们就像两个哑巴,我们之间的生活就像演哑剧,从前我不懂为什么会出现不同频的恼火,现在却渐渐明了几分道理:“人是一种具有复杂感知的动物,他们每个人的痛苦和恶劣都不在一个层面,社会对于他们的教化不同,这更导致为什么有人在歇斯底里地生气挣扎,可有人却无所谓地喝咖啡闲谈些有的没的。
她坐在我身旁,看着电脑中的文稿,全身水肿的人面目凄白,眼底乌青,毫无生气,我并没有十分在意她背后墙上的钟表,只是每隔三分钟瞧一眼她。
她的衣服上不再是温和的花果香,被海鲜混着铁绣的气味代替,咸的人流泪,咸的人心里叫"苦”。
她的视线凝在我的文档上,被咬出血的大拇指成了我心中唯一可以依靠的安全:“月船香,月船香 ,淡用半边船,径幽侧采前.边月在夏风中晕染开了茉莉的"绯"香,船儿轻轻地描绘窗棂的水影,俯身书案前,一缕花光情悄地浮进帘内,似十六七的姑娘用自己的团扇缓缓地挑开影在自己面前的堂帘,却又怕被主人家发现自己似的,好像挑了个帘空,无声无息的,只敢让银囊里的香飘进来,羞涩地流过我的鼻息间,使我看向她时,唇边多了抹笑意,她小心地坐在香炉旁,或许是她安抚了炉香吧,冷淡的槿木香怯怯地覆在她娇巧的身上,浅粉的衣袍上是海棠红的色绸,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挼红杏,捏罗帕的感觉,默地结成花案,像丁香结,平白多儿几分心影的忧愁,紧蹙柳叶眉,愁舒的神色,春闺怨吗?我无从得知,我不知道茉莉会不会在夏季开花,因为在途院中的赏月路上我拾得花苗以及邻居送得不知名花种,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学,我只知道他们很香,就像人知道他们的肉体活着一样,思绪折回,顺着花案,偏颈而望,不巧.边月的形姿入目,总觉满月溢台,但似这般的边月,斜月却让人认为余韵无尽,兴许是中国古典文学讲究的文完,韵不断吧,边月就像是含富的诗人,一半会于言表,而一半却藏在心中,让人捉模不透,看着似船的边月,我不禁暗想:边月难道没有疏离的香点缘其间吗?可不知又渐远了,小姐会知道吗,不对.不对,那只是一场梦而己,我隐约感受到额前有了香气,戒指上忽地闪烁着泪光,若花般绽放,隐密的花香渗进毛孔,可我除却那两盆花养得都是绿植,而她们从下午我们便枯萎了,我霎间记她不过是普通品种的海棠罢了,什么时便有过花香,我扬头望月,夜间的风带走了我的泪和无法言说的情愫,月船香,月船香.春已去,帘栊影依在,风不缓,棠无香痕。”
至此她转身回去,看着方消散的花案痴笑几声,我垂了眸,"是梦,还是实……″自嘲道,匆匆提笔写下:"
泛着绿的小窗内是人含嚬的眉目,
方是兰烬又次映抹珠光,
庭院中团簇淡雅的丁香缠郁同结,
突然而至的雨稍稍歇断,
经年不待,凝噎停神,
锦书不消,
流逝的年华就像美人卧榻,病索肌玉,
最喜春光乍泄色,无那天曾云,
思之念之,不见伊人,唯语一句,
无可奈何月如初。"
“谢冗春,还记得你之前写过的一首诗吗,在落尘的风季裹扶白珠时,
漫步相逢,带着对夏的情,
在水月染冗时,我们相拥,
促膝而谈,
夜间的花动万分迷人,
春日宴虽以沉底,
但绵雨无时,我们在雨点惊起水洼中的青苔时,
逃去未知的前方吧。″她拂着椅子溜过来,眼球是一种淡蓝的黑。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的眸中多了化不开的忧悲,轻轻的吞噬着我伤痕累累的心腔,我随着风的心动声愧疚的道歉,耳边仿佛传来海浪扑岸的声音,当我抬头时,她早已打开了门,"我沈尘渡作为你唯一交好的朋友,怎么真生你气,劝你一句,看开点。”她上扬的声线,就像她的性格放荡不羁,爱自由“走了,冗春!″
我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一丝哭腔泄出去,
泪水打湿了毛毡的开衫羊毛刺痒突然变成青岛码头麻袋的触感是的那个潮湿的午后有人把叔叔的照片塞进渔网结的褶皱里不他不是叔叔是沈尘渡的遗像在毛毯下呼吸不对遗像不会呼吸可是相纸在发霉霉斑正在吞噬她的左眼就像那年梅雨季节诊所用碘酒擦洗伤口时的褐黄色晕染护士的橡胶手套黏在化脓的纱布上撕拉时带着皮肉的碎屑现在我的膝盖骨在模仿相框的四角结构咔嗒咔嗒地打拍子这是布鲁姆日正午的钟声吗不钟表早被浴缸水泡得生锈了藏在腿上的毛毯里的遗像似乎昭示了一切谢冗春已经疯了
她所写的小姐其实就是沈尘渡她自虐般的笑着她给别人打了电话你知道吗叔叔她今天来找我了明明是个空号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说着好了叔叔我有点累了我去洗澡了叔叔我很快就会去看你的她挂断了电话她看了一眼屏保扬起了笑容她最要好的朋友月一般的人儿她痴笑着,赤脚走向浴缸放水,溢水梦一般的世界她的头发上滴着水我的心也在滴水有时候,我也快分不清我是她还是我了可能我谁也不是吧大笑着眼角的泪似风的吻一样不知道何啥来的也不知道何时去的我像风筝一样我渴望自由可是没有沈尘渡我又要这自由有何用是泪还是水我好像濒临崩溃的一条鱼颤抖着双手扣住肩膀我在水中挣扎着头发黏在皮肤上双目赤红我好像又看到你了尘渡我静静地沉进浴缸任由水浸湿我讨厌身体湿透了我讨厌水我讨厌你我的身体好像长出了新生的灵魂她啃食着我的身体我好害怕啊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梦吗,我不叫谢冗春,而我的朋友也不叫沈尘渡……!
仍记第一次梦到这个叫冗春的姑娘的时候,慌张,害怕,可是,听完故事之后,我决定帮写出来她的一生。
"你好,我叫谢冗春,今年14岁。"女孩手捧山茶花束,洁白的花瓣映着纯真的孩童,清亮的眼眸干净好像只容得下天蓝色,跳动的心脏让人感到年轻生命的鲜活与赤诚,浅笑化开了料峭的春寒,吹走寒浅的淡风,将盘绕山谷上方的北风留在了冬天,这是第一次在梦里透过玻璃看属于她的故事,听她说江南多雨,而她也死在了雨天,听着她的话,我又看向属于她一生的故事,她的快乐就像青绿色的春天,美好而短暂,从8岁开始的生活就是青灰而朦胧的了,一切都像蒙了层纱,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能是酸涩吧,她明明有很多朋友,可是只有沈尘渡能够浅浅的理解她的表面,而她内心的痛苦却没人能体会,一个人苦苦挣扎,每一次都在即将全愈时,遭受重创,她不能大叫,不能告诉别人她究竟有多么崩溃,她一个人忍着,保持着家人想要的体面,她说她病了,可没有人愿意带她去看,撕破体面,他们似乎只在乎面子,她的成绩和她的身体健康,她就像我这段的开头那样维持着这个样子,母亲压榨着她仅有价值,钱成了她们唯一的交流,她沉默着,我感叹着自己的生活,看来比她好些,我的家人待我很好,只是童年由母亲留下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我一遍又一遍欺骗着自己,麻痹着自己的心,看来这是她选择我为她讲这个故事的原因吧。
她成年后,像其他人一样过着平庸的生活,直到尘渡溺水去世,她的头发散漫着,她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拼命喊着"不可能!″泪水沾了一身,她要脱水了,她最终晕了过去,她被送去了医院,可等她醒来,才知道最疼爱自己的叔叔痛逝了,她彻底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病也越来越严重,她被强制送去治疗,但她最终被家人扔在了郊区的房子里,在那度过了余生,她今年25,无人在意的度过了5年,但沈尘渡陪了她11年,而她的叔叔陪了她20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在一个雨天病逝了。
那天她很安静,她见到了沈尘渡,她给自己的叔叔打了电话,告诉她很快就会去找他,她洗了澡,她把自己洗得很干净,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看自己新写的诗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渡榭,棹舟,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相知,相和,
在鸟雀倒着空绿而跃的时候,
我们重新继续,继续嗅瓦鳞下的蔷薇,
我们最后告别,重新收整行囊,
互相赎却思悔的声音,
也许明天是水月芳华,
但浸在春夏的绵苦中的我们,
又何妨说声莫惊,问前,不侍回首。
她给自己梳发,换上尘渡喜欢看她穿得衣服,宝石蓝的衬衫外披看棉麻的开衫,胸口上放了一支白山茶,她悄无声息的在春天去看望了春天出生的自己。
她的日记被我看到了,只有三篇
3月27日,晴
今天尘渡好像不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太蠢了吧,她问我喜不喜欢山茶花,我告诉她我喜欢海棠花,她说她在7月要去看海。
4月22日,阴
我看着尘渡的恋人,她告诉我,我不该同尘渡交朋友的,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太蠢了,我去喝了咖啡,兴奋的感觉冲破味蕾,说实在的,我热衷于喝咖啡原液,苦上心尖的咖啡味让我有种奇妙的感觉。今天我20岁了,可我不喜欢山茶花。
4月22日,雨
今天我过生日,春天真好,我要去找尘渡了,好吧,出生和死亡日期一样,好烦,她肯定又会说我蠢,我买了山茶花,她应该不会再嫌弃我吧。
我大概写了她的一生,写了我的梦,可是我写不出她的绝望,因为那些不能公之众的秘密才是她真正的痛苦,至于她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可怜的病孩子。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榭时的疑声似乎贯通她的脑子。
萧瑜的眼前是榭时写的短篇散文,放眼望去,她们身上都饶有一番浓绿漫夏的清冷,傲气和举手投足间的自信,或许是因为自幼在大家族里养出来的吧。
“你不会暗恋我吧,榭时!″萧瑜惊恐地瞪着她。
“哇,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喜欢上你,你之前那些前男友还敢找你复合,他秋容敢和你在一起?还有我说多少遍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倒是你,我相中个女的,你就开始比较了,你有病吗,不会是喜欢我吧?″
榭时将杂志扔在她的桌上,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喜欢你个啥?我那是有攀比心,懂不懂,再说咱俩这么多年的友情,一起疯,一起狂,现在这算什么,真的是!″
萧瑜起身和榭时去找了秋容,也就是萧瑜的现任男友。
路上萧瑜补着粉,注意力在自己接近无暇的脸上。
“一会见到秋容我得装的可怜点,爱他点。"她对着镜子朝人说,又抿了抿下唇多余的红润。
榭时对萧瑜侧身小声说道“那个秋容好像跟人睡了,怎么和我手机上这男的这么像!"
萧瑜瞅了一眼,“他又不我多喜欢那个,我不正好可以借机分手了吗?″
她散漫朝走㾿去,眼神飘忽不定。
"过段时间文艺汇演,你准备弄什么?″
榭时手机中的信息一直不断,在看到什么后,蹙额怒目。
"怎么,有……"未说完的话语被打断,萧瑜耸肩,无语,独立一人去找了秋容,并告诉处理完后来找她。
"我就是不冠你洛姓,用笔名发表都比你那个情人的文章好,我别逼你,不是你,我早去主攻历史了,我告诉你,我以后只会学历史,别管我,我们早断绝关系了,老淫贼,死去吧!!″
榭时眼前的场景变幻着,她恍惚间看到袖角笼了寒密的烟,浓发上簪了朵嫩粉如玉的海棠花,春寒未泯,似乎在梦中也冷困着人,推杯换盏,畅谈饮酒,酒香芳暖两腮,红润神色,袭却春衫,花意在酒盏中泌了春的华丽,发髻的翠钗上悄无声息的多了粒微不足道的红豆,莺歌燕舞,衣袂飘飘,戴着珍珠帘的伎女,身姿蹁跹,风流袅娜,口含芍药,玉肌秋骨,帷幕后的瑟声随着轻歌慢舞,缓缓流音,几个妙龄女郎在梁下拨起箜篌,箫声凑此而起,席客中不乏有女眷,其中一位的发上是翠蓝的珠花,点着巧丽,插于髻的翠蓝挽鬓华胜中多愈颗玛瑙,在眉边无不饰娇美,而她邻席的夫人则是烧蓝攒祥云坠玉型金钿于发中,斜月的木簪下是银鎏葡萄鸟扇形的蓝纹镶珠嵌红瑙的篦子,耳上的是坠珠帘金镶玉垂云步揺,金丝簇团红玉的牡丹花簪垂慕,一位贵妇人则珠钗饰红绳,净雅的在云髻上点缀,四根牡丹花细钗端庄地示人,金镀珠花缠玉簪等无人显示着这些女眷的尊贵,凤衔玉珠抺额,璎珞,压襟,手镯,华服都在无声地笑。
听到"不若改日,结宴花䄄!"主位的老翁提议,“那可劳烦萧老丞相!″其中的一位宾客应声作答。
她在倒下的前一刻,无论是梦中的场景,还是现实中都有一位女客到来。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冲刷着她每一根神经,她迷朦间对眼前不认识的人说着“你好,我叫沈谢,你叫什么?"
“唐玉。″
随着萧怀界的进出,时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夏去秋来,秋去冬来,窗外的景观变幻着。
直至梦醒也疑惑怎么这次还能梦到她之前写的文章,大概是想怀界了吧,但镜子里的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抹了把脸,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去了,走到卫生间看着镜中自己的气色,眼角泛红,眼底一片乌青,嘴唇干裂,脸气惨白,脖子上的刀痕也没完全被丝带遮住,手臂上的纹身从袖口露了出来,松松垮垮的T恤,歪扭七八的穿在身上她看望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看着她
她打开浴室的门,拿走花洒调节温度,试了试温度,觉得适中,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卧室拿换洗衣物,拿好后便回到浴室,脱了衣服冲澡,她后背大面积的纹身没了衣物遮挡,完全暴露在水汽中,手臂上的海棠纹身与身后的麒麟纹身道出被黑帮绑架那四年,一个所有人都想掩盖的时间。刚开始黑帮的人强迫她去打黑拳,没日没夜,不能生,也不能死,后来又让她跟着他们帮派混,那个黑帮老大信道,不知听哪个算命先生讲的,说她身上戾气太重,要在后背上纹一只麒麟来镇压,而手臂上的海棠纹身是他们黑帮每个人都要纹的。
海棠的雌蕊正在她臂弯上分泌尼古丁和咖啡因是的那个德国纹身师用枪管搅拌颜料时说过花朵的生殖器最适合掩盖一切皮肉外的交易因为她代表身下以内
这些纹身,她平时都会遮掩住,后背的用衣服遮,手臂和手上也会缠绷带,而脖子上的刀痕,她会丝巾系上,冲好以后,她穿上衣服去拿卧室的手机,正好有人打来电话,接听以后才知道是沈寒的班主任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