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院落两三处种着长长的竹子,墙壁上绿色的爬山虎附在上面,各种各样的鲜花放置在地面上,整个院子显得格外的生机盎然。
东华略过这些景色,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情景。
一位身穿华服的妇人坐在主位,不过三十余岁,却已经过多显现出端庄慈爱,底下的女子端庄的神情简直跟她一模一样,即使再绝色妩媚的五官和出尘的气质,此刻也被压的没有鲜活。
“九儿,昨天的宴上,听说真儿怎么和心儿吵起来了,你舅妈今天还特意来告知了我一声,说多亏你处理的好,”妇人缓缓的开口,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她脸色平静,半点也看不出那件流云裙是她最为喜爱的裙子。
两人就着这话题聊了一会儿,妇人才带着丫鬟缓缓离去。
白凤九随后进了屋内,就着要练字的名义,一个人留在了房间内。
而她松了一口气,不那么死板的一直端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外面绿色的景色,突然视线内出现了一只黄色小鸟扑哧扑哧的落到了她的木窗边。
黄鹂鸟睁着黑豆大小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白凤九,好像被迷住了一般,半分也不动弹。
白凤九眼前一亮,两三步一并,到了窗户前,弯着腰正对着黄鹂鸟,笑意盈盈,“小黄鹂,你怎么又出现了,是不是想我了。”
似乎是怕外面听到,她的说话声极小,但却极为悦耳。
黄鹂鸟叽叽喳喳的小声叫了起来,还伸嘴在白凤九的右手上轻轻一啄,显得格外娇憨可爱。
白凤九心生怜爱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心中顿时冒出一个想法。
“小黄鹂,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生活。”
她轻声诱哄着,看着黄鹂鸟丝毫不害怕她的样子,笑眯眯的捧起他,进了屋子,找出一个手绢把他放到了上面。
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小姐?”
“进来吧,”白凤九整理了一下衣服,端庄的坐在桌子前方。
青衣丫鬟捧着书本进了屋子,注意到桌子上手绢里的黄鹂鸟微微一愣,看向了白凤九。
“它飞到我的屋子就是与我有缘,你去外面问问这种小鸟都吃什么喝什么,以后就养在我的房间,”白凤九温和的开口,语气却不容辩驳。
青衣丫鬟望着小鸟欲言又止,最后才应了下来。
傍晚。
白凤九毫不意外的收到了母亲让她去万禾园内一起吃饭,她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带着丫鬟到了地方。
“小姐,夫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白母的贴身丫鬟小声的提醒道。
白凤九道了声谢,姿态端庄的进了屋子。
屋内,白母正坐在主位上,旁边除了丫鬟,就没了其他人影。
白凤九坐下来才问道,“母亲,父亲还没回来吗?我已经一天没见到他了。”
白母手一顿,半天才淡淡一笑,“你父亲他有事,最近忙的厉害,过几天你就能看见他。”
话一说完,她就立刻转移了话题,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开口,“听说你想养一只鸟?”
重点来了,白凤九暗道,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是,这几日经常会碰见这只小黄鹂,我最近也在看佛经,觉得我们说不定有前世的缘分,就把他养在身边了。”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是白母却信了,还是因为白家老夫人是个喜爱钻研佛经的,而这一代的子孙里唯有白凤九对佛经最为通透,若不是她容貌太过出色,老夫人都想一直留她一同钻研佛经。
小厨房在母女两人聊完天后,很快就上了菜,色香味俱全的摆放了整个桌子,闻起来诱人极了。
白凤九眼神发亮,却抑制住自己冲动,等到白母动了筷子,她才优雅的动了手。
饭桌上,两人沉默的吃完了菜,又聊了一会儿天,白凤九看了看天色,便告别回去。
白母遥遥的看着远去的女儿,轻声叹了一口气,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
“夫人,您为什么不跟小姐说明,”旁边的大丫鬟出来替白母揉了揉肩,轻声劝着,“也省的遭了算计。”
白母眼神黯淡下来,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太多。
这些事情,就算知道又如何,命运是抗拒不了的。
大概是白母已经吩咐下去了,白凤九回到房间后,关于养鸟的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她让所有的丫鬟下去之后,亲自捧着小鸟放到了布料柔软的坐垫上,微微露出了笑意。
“小黄鹂,你真是我的福星,这么多年来,你是我唯一一次开口,母亲还同意的,”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黄鹂鸟的小脑袋。
突然间,诶了一声,白凤九凑近了身体,仔细的观察着面前的小黄鹂。
黄鹂鸟睁着黑豆大小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一人一鸟四目相对,画面相当有喜感。
“也不知道你年级到底多大了,居然还有白头发,”白凤九嘟囔着,伸手摸了摸他颈后的一小截皮毛。
黄鹂鸟呆呆的看着她,黑豆大小的眼睛满满是看不懂的情绪。
“恩?”白凤九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面前的黄鹂鸟分明就是一只普通的鸟。
玩了一会儿后,白凤九又练了几张字,才躺在软塌上准备入睡。
窗外黄鹂鸟轻轻飞了进来,落地变成了白发的男人。
东华双手背后,观察着白天没怎么注意的房间,古声古色的房间和其他人的房间没什么不同,只是字画上的落款显然都是白凤九,不说意境,单说画技,就知道是下了功夫的。
这也是他最不敢置信的一点,凤九聪明是聪明,但当年不管是在青丘上学还是后来在他身边,学习也只是马马虎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就在他转悠时,软塌上的人身体就已经僵硬了半天,凤九埋在被子里,小心的看着在房间里的白头发男人,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快溢出声的尖叫。
她纠结的盯着那个男人,手臂下心脏的位置突然砰砰砰的快速的跳了起来,她又悄悄换手捂住了心脏。
怎么回事,就算这个男人再怎么好看,也不能改变他就是一个登徒子,白凤九,你真是没出息,连看到一个登徒子心跳都快。
就在她狠狠唾弃自己的时候,白发男人似有察觉,他转头和被窝里的白凤九四目相对。
白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