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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姝好的日子又回到了没有和洪涛相亲前的两点一线。家——公司,公司——家。工作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有时候忙得晕头转向。一摞摞账本,一份份预算。这几个月公司业务出奇的好,大家累得叫苦连连。老板不知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一笔合同又签下,菩萨善心请全公司的人吃大餐。
“大家静一静,这是合作商YU公司的销售部经理蒋景涞,今天难得一聚,就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他是我学弟,怎么样是不是和我一样帅?”
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郑姝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海水包围了。他被老板安排在了她的右位落坐:“你就坐这,谁叫你答案模糊,我以为你不来呢。”
老板看了郑姝好一眼,望着全体员工皱着浓眉:“你们怎么回事,郑会计是我们公司一枝花,她的身边怎么会有空位,我还想和我学弟叙旧呢,谁换一换。”
没人愿意,一道声音接着一道声音。
“老板,他是你学弟,人家也是郑会计的同学呀。”
“对,可能人家更想和郑会计叙旧。”
“老板,你可能不知道。他第一天去公司就和郑会计关着门叙旧了,所以老板你就让他们再叙叙。”
“郑会计这几个月都关着门忙,他来公司也没见着面。今天巧坐在一起,老板你是君子,肯定会成人之美的。”
老板头上满脸问号:???
吃饭间他没忍住,时不时忘一眼钱帅男郑美女。他看到他们也确实在说话。他哪里知道,两个人是被逼无奈在聊天呢。
“同学叙旧”是那次钱景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就告诉了小晴这四个字,所以全公司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久别重逢的同学。之所以除了小晴没人坐郑姝好身边,是因为同事们都担心自己酒后说错话会被郑姝好扣工资。虽然扣的钱无伤大雅,但蚂蚱也是肉嘛。
用餐时每个人都喝了酒,郑姝好也不想自己搞特殊。她不胜酒力,一杯下肚脸就红了起来。还要装模作样的和身边钱景涞有一句没一句胡乱的聊着,幸好声音小,没人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她是紧张的,紧张得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结束的时候,大家潜意识里认为他会送她回去,所以毫无意外她坐上了钱景涞的车。一路上开车的开车,装睡的装睡,直到她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早点休息。”
郑姝好转过身准备上楼,看到自己的母亲从楼梯口走出来:“妈,你怎么还没睡。下楼做什么。”
苏娟摸了摸肚子:“肚子闹起来,下楼买包泡面。这是……”
她的眼睛看着坐在车里的钱景涞。对上她的视线,钱景涞迟疑了两秒打开了车门。
“阿姨好,我是姝好的,朋友。”
超市在对面,要穿过人行横道,他趁绿灯跑了过去。各种口味的方便面都买了一大袋。有人吃泡面不是因为懒得做饭,就是想吃了想起了它的味道。
回到家里,苏娟连一点准备都没有给自己的女儿,直接问了出来:“他在追你?”
“妈,没有。”郑姝好毫不隐瞒:“妈,我们就只是朋友。”
说到朋友两个字,她的心尖隐隐泛疼。
“姝好,既然你已经和洪涛分了手,他也准备要结婚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苏娟拿着杯子喝了点水:“妈妈是过来人。当初第一次相亲后,你就答应和洪涛在一起,我始终有些担心。后来啊,你们又在一起了那么久,我刚想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洪涛了,没想到你们就突然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吧,你们合不合适只有你们自己知道。这几个月我提了几次想要你再相亲的事,你始终不再同意。心思越来越重,你想告诉我就会告诉我的,我不好问什么。刚刚啊,我总算明白了。”
苏娟笑了一下:“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男人的所作所为一看就知道对你有意思。而你可能还没看清自己的心吧,他说朋友两个字时,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挣扎。他不想和你做朋友吧,他……”
“妈,不要再说了。”郑姝好打断苏娟的喋喋不休:“我和他不熟,一点都不熟。你看到的也只是表面,妈,我累了,我先去睡了。”
…
洪涛和孙莹莹的婚礼是在国庆期间的10月6日,郑姝好应邀参加。她准备了一个红包,宴会厅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她随便找了座位坐了下来,玩着手机。周围三三两两,窃窃私语。一个人的名字传进耳里,她的神经下意识的绷紧。
“莹莹怎么没嫁给景涞啊,多般配的一对。”
“我也以为他们会走进婚姻呢,谁知交往了几年,莹莹居然嫁给了初恋。”
“你们说他们俩到底是谁甩了甩谁。平时看不出有多恩爱,但双方父母是彼此满意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莹莹啊,没看到她肚子都大了吗,才急着结婚的。我跟你们说,我以前就发现了,他们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情侣,分开是迟早的事。”
“那钱景涞辞去在北京大公司高管的工作,不是为莹莹了?”
“当然不是为她啊!他五月份在这边陪莹莹过520,后来就在这边应聘了一家公司。刚开始我也认为他是因为爱因为莹莹放弃高薪,选择在B市一家公司搞销售。现在你们看,一个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结婚。一个憔悴得像是十天半月没喝水没吃饭,事实摆在眼前。”
“那他是因为谁?”
“这…哎…瘦得都认不出来了。”
声音越来越小,倏地戛然而止。郑姝好顺着他们的视线朝门口望去,神情疲惫,憔悴得没什么精神的钱景涞正站在人群中和别人说话。她就只看了一眼,匆忙收回目光,起身走进不远处的洗手间。
一个人突然闯进你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是不是避无可避的都会与他有关。郑姝好从隔间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又在议论。声音其实不大,可她就是听见了。
“你们家景涞是不是被戴绿帽子了,咋好好的两个人,莹莹忽然就和别人结婚了?”
“别瞎说。他们两个是和平分了手,莹莹才和洪涛在一起的。”
“骗谁哦,几个月前他从北京飞来B市,听说他那个时候就是百忙之中飞来见莹莹的。现在你看看,莹莹春风得意,面若桃花。你们家景涞工资低了不说,人都瘦成猴了,肯定是被伤到了。”
“哎,他最近是太忙了,忙得没时间吃饭,没休息好。可不是因为莹莹啊,别再乱说了,他们是过去式了。”
“嗯,我看着他长大,也希望他快点结婚生子,你也好抱孙子嘛。”
“哎,我也想。他不急,我也没办法。”
等她们走了,郑姝好洗了手回到宴会厅。她刚刚的座位已被人占了,正当她不知该坐哪里时,洪涛的朋友看到了她,向她招手叫她和他们坐一桌。她迟疑了下走了过去。
朋友A:“洪涛刚刚还在说,没看到你,以为你不来呢。”
郑姝好审视了他几眼:“他们送了请柬,想不来都不行。”
朋友A为她倒饮料,声音小了些:“你倒挺大度的。看来洪涛说得对,你没对他动过心,也只能做朋友。”
郑姝好说了声谢谢,喝起了饮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彼此中意,看来都心知肚明。三百多天在别人眼中你们郎才女貌,情真意切,只有自己知道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她刚把杯子放下,身边有人落坐。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心跳刹那间失了频率。钱景涞坐在她的左手边,没看她一眼,拿着手机在玩游戏。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他头都没怎么抬,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直到婚礼开始,他才收起手机望向T台。
婚礼开始又结束,整个过程中,郑姝好恍恍惚惚的毛病又犯了。这样热闹开心的场合,她好像一个入侵者格格不入。她慌她怕她想逃离,丰盛佳肴刚刚上桌,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还没转过身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有人仿佛这个时候才认出她:“她,她不是洪涛的前女友吗?她居然也来了。”言下之意,仿佛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此话一出,犹如一瓢冷水泼进翻滚的油锅里,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看郑姝好的眼神猜疑,更充满了鄙夷。洪涛看着站起来的郑姝好,心里的高兴还没从脸上显出来,熟人的话让他微微不悦,只是他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就先看到钱景涞站了起来。
男人脸色沉黑如墨:“菜已经上桌了,这个时候嘴应该进食而不是说话。”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整个宴会厅又炸开了锅。
“他不是孙莹莹男朋友吗?耍了好多年呀。”
“新郎的前女友,新娘的前男友,坐一桌,这安排好绝。”
“瘦得脱了相,也比新郎帅啊!新娘怎么想的。”
……
注意到郑姝好微微发颤的身体,紧咬着的红唇。钱景涞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再开口的声音比刚刚高了好几分贝,宴会厅瞬间静若寒蝉。
“大家眼睛没问题吧。我们既然坐在了这里,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和新郎新娘是和平分手。和平分手再见即是朋友,只是朋友了,所以大家不要大惊小怪。”
钱景涞说完对洪涛使了个眼色,洪涛和孙莹莹会意,他们又说了几句,宴会厅总算安静下来了。大家高高兴兴的吃饭喝酒,没人再议论他们四个人的八卦。
郑姝好被钱景涞按在了座位上,她面色平静的吃着菜,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一小半碗饭吃完,她就放下了筷子。她欲起身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眼角余光却先瞥到身边的男人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他左手支着头,无精打采的模样,慢慢悠悠的吃着饭菜。
郑姝好注视了几眼,最终狠了狠心,对右手边的朋友A说了一声,她就离开了酒店。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帘密集,恐怕站一小会就会浑身湿透。
她来的时候晴空万里,根本就没备伞。酒店工作人员递给她一把伞她表示了感谢却没要,她可以等,等雨停了再走。她等了十分钟雨却越下越大,她干脆在网上约车。一辆眼熟的车子停在她的面前,她付钱的动作僵住,钱景涞撑着一把黑伞走到她的身边:“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的精神比方才要好一点,只是才多日没见,他的双颊已无肉,手背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被风一吹就会摇摇欲坠。胸腔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陌生情绪弥漫,郑姝好听到自己说:“不用你送,我已经约了车。”
钱景涞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滑落到她的手机上,亮着的屏幕上还是未支付的状态。他没再说什么,掰开她的手指把伞给她,冒着雨上了车。
郑姝好最终是坐公交车回去的。在还有三站就要到家时,她听到上车的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真是倒霉,那个黑车真是吓死我了。想投胎也不要拉上我啊,差点就撞倒我了。”
“我也吓得魂不附体,速度太快了。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肯定死了啊,树都撞断了。”
听他们说,郑姝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听心越慌,她抓不住她慌什么,慌到她竟然问了他们事发地点,什么样的车,开车的人长什么样。不知是他们的形容和她心里的猜测对上,还是她想要知道真相,公交车一停,她就急急忙忙下了车。冒着雨跑向事发地点,随着她疾跑的动作,黑伞都掀了起来。她不管不顾继续向前,在中途又摔了一跤,她连忙爬起,找到黑伞收起,又继续朝前跑。等她赶到事发地点,地上的血都还未被雨水完全冲散。问了路人得知伤者已经送去了医院,她又急忙赶去医院。刚到抢救室门口有人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郑姝好一瞬间像是失了魂,泪水夺眶而出。双腿一软她整个身体跌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郑姝好做了一个凌乱的梦。梦里的片段有些发生过有些却从未发生,出现最多的竟是她重新认识没多久的钱景涞。意识到他已经死去,她在梦里哭了起来。她趴在盖着白布的人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心好痛,前所未有般的疼痛。
“姝好,姝好,你醒醒。”有人在摇她的身体,她却不愿从梦中抽离。最后的画面,她看到钱景涞向她道歉一遍又一遍。他又向她道别,慢慢消失不见。
郑姝好猛地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声音是洪涛的,站在眼前的洪涛担忧的看着她。一旁的孙莹莹见她醒了,语气讥讽:“郑姝好,你不会对洪涛还余情未了吧。我们今天刚大婚,你就想不开晕倒在了医院,你解释解释。”
郑姝好想控制泪水怎么都控制不住,她张了张口,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洪涛连忙递给她水,她喝了好几口正想说话,却先听到孙莹莹对着旁边的病床说道:“景涞哥哥,你也要解释解释。今天是我和洪涛大婚的日子,你的所作所为好让人误会,误会你其实是喜欢我的。我和洪涛结婚了,你想不开在马路上出了车祸。”
钱景涞离开酒店,头疼欲裂,想着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去清吧见见老朋友。眼看老朋友待的清吧没几公里就要到了,没料到一辆车突然加速想超过他。超过就超过吧,原本他没在意,倏然注意到一个打伞的人影在前方人行横道上奔跑,他没来得及思考身体条件反射已做出判断他打了方向盘。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他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几秒后预想的却没有发生,前方是雷鸣般的巨响。他睁开眼一颗大树轰然倒在他的车前,劫后余生的他很快想到那辆车里的人在千钧一发间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同样打了方向盘却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警察来医院做笔录时,证实了他的猜想。那人喝了酒,受伤严重,在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已经死亡。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医院,可能救护车的医生以为他也受了伤。他躺在病床上就又睡了过去,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洪涛和孙莹莹什么时候来的他也不知道。
他的耳边有人在叫一个人名,他隐隐约约听到又似没有听清。他缓缓醒来,就看到孙莹莹在他病床前叽叽喳喳。什么他喜欢她,想不开在公路上自杀?
他眉头直接皱成了川字:“莹莹,我现在说喜欢你,你会不会和洪涛离婚?”
孙莹莹喜出望外,一场车祸,她景涞哥哥居然转了性。她激动得不顾及身边洪涛的感受,因为钱景涞的话而铁青的脸,紧紧握住了钱景涞的手:“景涞哥哥,你说的是真的?”
钱景涞瞥了眼她微隆的肚子,曲指毫不怜香惜玉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冷冷吐出两字:“做梦。”
“哼,我就知道你骗我。骗子,活该你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哼,你一定会孤独终生的。”
钱景涞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一片黯然:“嗯,如你所愿。”
孙莹莹反应很快,“景涞哥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她不喜欢你。所以你想不开,你没死,你就真的打算一辈子单身了。”
“哎,莹莹,你真的很烦。今天是你和洪涛的新婚之夜,你们快回去吧,我在医院睡一晚。”
“我怀着孕呢,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钱景涞深深无力,盯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洪涛带她回去吧。”
知道他们之间只是在开玩笑,洪涛的脸色早已由阴转晴,他抓住孙莹莹的手:“莹莹我们回去吧,你还怀着孕呢,不能熬夜。”
他转过身,望着另一张病床上的女人,见她一副呆滞的模样,洪涛的心疼了疼,说:“姝好,医生说你只是突然倒在急症室门口的,你现在没哪里不舒服吧。我们送你回去?”
他的话刚说完,他们就听到病床猛烈的摇动声,钱景涞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坐了起来,还速度飞快的下了床。他走到旁边的床尾,盯着坐在病床上木然的女人:“郑姝好,你怎么在这?”
他声音中气十足,他手脚都在整个人完好无损。他没死,他真的没死。听到他的声音她还有些不相信,看到他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郑姝好苍白的脸色终于慢慢的恢复了血色。他的问题她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看着他,那股悲痛欲绝又冒了出来,那未干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唔……”她突然大哭起来,不想他们看见,急忙用被子蒙住了自己,哭的肝肠寸断。
其他三人愣了愣,洪涛想说什么,被钱景涞打断:“你们回去,我有事问她。”
“你和她……”孙莹莹纳闷极了:“你们两个很熟吗?”
“同学叙旧。”说完四个字,钱景涞把一脸不可置信的孙莹莹和洪涛推出了病房,关门反锁。在门后站了一会确定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他拉上隔帘,走到郑姝好的病床前。
被子里身体颤动,掩盖不了的哭泣声撕心裂肺。钱景涞意识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意识到。她刚刚大哭的模样历历在目,宛若有刀刃在割他的心脏。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疼惜,他静静的站了片刻,迟疑的话语终于说出了口:“郑姝好,你生病了吗?”
被子不再颤抖,被子阻挡了声音传出,钱景涞听进耳里是闷闷的呢喃:“我怎么会生病呢,我没有生病。我以为我可以心如止水,怎么就莫名心慌,害怕,死的会是你。”
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整个胸腔,放在身侧的双手都在微微发颤。钱景涞掀开了被子,四目通红,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知过了多久,郑姝好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彻底没绷住,她一下子拥紧了面前的男人:“钱景涞,我以为你死了。”
钱景涞许久说不出来话。
他很快理清了来龙去脉,原来她出现在医院竟是因为自己。嘴上和他撇清关系,得知他出了车祸,她对他的情感终于抑制不住了?钱景涞心里很难受,他又让她难过了。
“抱歉,郑姝好,让你为我担心了。我最近又忙又累,也没照顾好自己。”
郑姝好放开他,站在病床上。她顿时比他高出好多,他现在在她的眼里,又瘦又憔悴,但不可否认还是帅的。18岁青涩俊秀的少年,喝了酒嘴角噙着坏笑说道:“她有可能还未满十八岁,我真亲了她,不就犯罪了。你们也没把规则说清楚,必须真亲,我隔着张纸巾也算亲了。你们要想真看我亲她,那得等以后,以后她要是我老婆了,我亲三次给你们看。那个谁,郑…郑姝好,你记住你欠我三次。呃,以后真要是我老婆了,怎么可能只亲三次,哈哈。”
27岁以雷厉风行之姿突然又闯入了她的生命里。不管他做了什么,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可是什么时候,情根深种,再也做不到把他当陌生人了。她几乎没有犹豫的,认真的说道:“钱景涞,以后我照顾你,好不好?”
黑白的世界猛然间五彩斑斓,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比所有的情话都要动听更让人心动。钱景涞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比自己高的女人,渐渐的眼眶湿润。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把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两个人就这般紧紧相拥躺在窄小的病床上,沉沉睡去。他们睡得很熟,熟到第二天门外有人敲门,他们也没有醒来。钥匙转动锁孔,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孙莹莹和洪涛走了进来。“景涞哥哥”,“郑姝好”
窄小的病床上男人和女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他们睡相酣然。画面太美,不敢想象他们昨夜都干了什么。
洪涛和孙莹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过了许久孙莹莹气息不稳的开口:“他们这是,报团取暖吗?”
撇开视线,洪涛不信,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他想啊想,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过来。他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孙莹莹的神情难以置信。
“景涞哥哥。”声音大的,犹如地震。
“孙莹莹,你声音能不能小点,是吃炮仗了吗。”钱景涞极不情愿的睁开眼:“什么事?”
“你…你们,景涞哥哥,电影院那次,是不是你算计了我们?”
郑姝好睡眼惺忪,听到电影院三个字,她的脸顿时红了红。什么算计?她望着还把自己拥在怀里的男人。
“早。”钱景涞笑着说。
“早。”郑姝好的脸又红了。
钱景涞看着孙莹莹和洪涛,神色自若:“话说得真难听,等会再说,先离开医院。”
慢悠悠的吃完早餐,钱景涞和郑姝好在商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四人坐在一家隐蔽的茶室里,开诚布公。
钱景涞首先开口:“莹莹,洪涛。现在我们四人之间的结果,我只有一句话:世间有些事,皆不由己。”
他不等他们说什么又说道:“电影院的事,是你们先背叛我和姝好,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还是那句话,如今的局面,皆大欢喜。”
“哼,我们都被你骗了。”孙莹莹脸色难看极了:“从小就知道你心机深,没想到你会因为郑姝好又算计我。”
洪涛脸色还算平和,他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郑姝好,一时无话可说。是他和孙莹莹背叛对方在先,钱景涞不吵不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他和莹莹踢出了他们的世界。他现在知道了真相,竟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反而觉得钱景涞的话是对的。郑姝好只是在他的世界里短暂的停留了一段时间,他没把她留住,她像一只蝴蝶飞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只是他们有那么熟吗?除了工作上的事,除了在他们的婚礼上,他们给他的感觉仿佛认识了很久很久。
“姝好,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没忍住问了出来。
“18岁认识的。”郑姝好回答。
钱景涞这时笑了凑近她:“你那个时候,已经有18岁了?”
郑姝好想起他那个时候说的话,不由笑了起来:“怎么,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来真的,占尽了女生的便宜。”
洪涛和孙莹莹看着这一幕,内心声音一致:他们只是从他们的世界里路过,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鸳鸯。
孙莹莹:他会由心而笑,只在她面前。
洪涛:她居然也有发自肺腑的笑容,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
孙莹莹和洪涛互视一眼,手紧紧的交握,走出了茶室。
“不后悔那个事,只是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来B市。”额头贴上她的额头,钱景涞继续说:“早点来了,就有可能早点重新认识你,认识你后就有可能早点在一起了。”
“那可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即使早点重新认识,你也不一定会喜欢我?”
“嗯。”
钱景涞把她抱在了怀里,不敢问她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那个时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喜欢自己的,和他在一起的。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扑面而来,让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郑姝好再次不由自主的回应,她喜欢不早不晚刚刚好的爱情。只要是他啊,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