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暑假,我与妈妈踏上了盼望已久的大美新疆旅程。我们将环绕北疆欣赏塞外壮美山河;将去南疆探索独特的异域风情。巍峨的高山,高耸入云的雪峰,苍翠无边的雪松云杉,碧澄的湖泊,浩瀚的戈壁沙海以及辽阔的草原;冰川与火洲为邻,沙漠与绿洲相映;伊斯兰教、喇嘛教、佛教等8种宗教并存,他们的民族风格建筑、服饰、歌舞、美食,加上五千年来的文化沉淀,古寺庙、古驿站和古墓葬等各种文物留存,在新疆上演了一场流光溢彩的震撼影片。这里,汉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图瓦族等47个民族,文化相互融合、争相绽放,在古老的丝绸之路上百花争鸣,悠久而灿烂的华夏文明展现了空前的繁荣与昌盛。景色与民族,历史与文化汇聚新疆,她,正张开怀抱,等待与我们相拥。
No.1 8月1日 星期日 天气 晴,哈尔滨-乌鲁木齐
清晨五点,细雨蒙蒙彻底打散了我的睡意。坐在飞速赶往机场的车上,我的思绪早已飞向了千里之外的乌鲁木齐,憧憬着那儿的风光。托运行李、安检、候机,怀着这种对坐飞机的“敬畏”之情,时刻担心着自己的晕机会发展到何种程度,登上飞机,翻开了18天旅程的第一页。
从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起飞,经停济南遥墙国际机场,落地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近6个半小时的持续颠簸后,飞机朝着金黄色无边无垠的沙漠俯冲下去,大有飞鸟向大海猛扎的态势。细软的沙子把阳光强烈地反射到舷窗上,无数道沙石凝起的褶皱如浪涛般与天际接壤。
下午稍做休息后,我们来到久负盛名的新疆国际大巴扎。红褐色的砖墙,墨绿色伊斯兰教的圆顶,熙熙攘攘的带着小圆帽或穿着长裙的维吾尔族人群,一股浓浓的宗教特色之气向每个游客袭来。从侧门走进,琳琅满目的少数民族服饰、极具特色的工艺品、土特产品、风味饮食应有尽有,令我实在目不暇接。
美食步行街紧邻国际大巴扎,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各色美食摊。一杯西瓜汁浸满了凉爽的甜意,把酷热和暴晒很好地消解了,令人清凉一夏。相隔不远的脆皮烤包子摊,羊肉、洋葱馅料和南瓜辣椒馅料,成堆地隆起了”小山包“,虽然在我看来,后者更像黑暗料理,但为了体验最具当地特色的小吃,还是大胆品尝了小口。出乎意料的是,南瓜的香甜和彩椒的微微辣意,加上脆生生的薄皮,颇相得益彰,一口咬下去,香气从味蕾流遍了全身,也荡漾在我微扬的嘴角。前者的标准搭配,更不用提了,羊肉肥瘦参半,瘦的劲道,肥的香腻,洋葱恰到好处地把羊肉的腥气和油腻消除了,相辅相成,嫩黄的脆皮好似撑不住这种饱满,他们一下子就流到我的齿缝间,香气四溢,用爸爸的话讲,叫满嘴流油。爸爸还早把新疆美食的精华——红柳烤串告诉了我,叫我一定去品尝。小小的摊位,长长的烤炉,满架的各式烤串、夹着肉香的浓浓烟气和滋滋的烧烤冒油声,人们把小摊位挤了个水泄不通。红柳烤串更是仿佛一串难求,亏得我手疾眼快。在等待出炉的时候,我和妈妈去了阿凡提烤馕摊,收获了当地日常餐桌必不可少的主食,辣子烤馕、皮芽子馕(洋葱馕)和肉馕。冬小麦的面香令我口齿留香,流连忘返。
回到酒店,已经夜晚9点,天空看不到一丝黑意,如同白昼。新疆是我国最晚入夜的省份,她似乎和我一样,久久不想入睡。国际大巴扎此时还应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游人欣赏美景、品尝美食的赞叹之声飘荡在乌鲁木齐城市的上空……
No.2 8月2日 星期一 天气 晴,乌鲁木齐-可可托海(神钟山、额尔齐斯大峡谷)
早晨,司机辜师傅已在酒店门口等候,我们将从乌鲁木齐市区出发,翻过天山、穿越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开5、6个小时车前往可可托海。沿途望向窗外,茫茫戈壁无边无垠。寂静的荒漠延伸到天际。高速公路,好似大地红褐色肌肤上一道深深的疤痕。不远处灰色的骆驼刺、风滚草扎根在荒漠,依靠来之不易、几乎干涸的水,顽强地生存,成簇成团地点缀着单调的色彩。粗犷的风,咆哮着卷起沙尘,时刻变换着,随时在无垠的戈壁上,勾勒出新的画作。缕缕升起的热浪,在空中汇聚、蒸腾,又像天公的巨手,缓缓下落,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它神奇的魔力之下,动弹不得。
正午刺眼的阳光炙烤着我的脸颊,把车中熟睡的我,从梦中唤醒。潺潺的溪流被包裹在浓绿的树阴中,久违的绿意会让来到这儿的所有生命惊叹。点点绿洲在广袤沙漠中隐藏着稀少、珍贵的水系,却孕育着完整的生态系统。
随之而来的小村庄——恰库尔图,把大家的食欲勾起,拐角处不起眼的“老奇台拌面王”最终赢得了我们的青睐。三碗热气腾腾的辣子肉拌面,端上桌来。红绿的辣椒,一甜一辣,相异的色彩碰撞出完满的组合;鲜嫩的牛肉掺在西红柿汤里,浇在劲道白面的那一刻,心中的欣喜冲向舌尖,把颠簸车程的劳累一扫而空,令我忍不住夹起最诱人的肉片。饥肠辘辘的我,对这朴实无华却美味十足的拌面毫无抵抗力,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饱满的香味至今回想还萦绕在我的味蕾上。(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几乎忘了当天可可托海的景色,但我始终记得那碗辣子肉拌面。)
近一个小时的盘山路车程,把我们带入了可可托海景区的深处,额尔齐斯大峡谷。漫步在迂回盘曲的谷底栈道,8月新疆的燥热被可可托海消融。一股夹着野花嫩草香的凉爽空气扑面而来。静谧而远离喧嚣的可可托海仿佛与世隔绝,外面是黄沙漫天,里面是幽幽深谷。寂静苍凉的幽谷中,水依山而生,山傍水而秀,怡然自得。蜿蜒而下的额尔齐斯河与通透的天空遥相呼应,水映着天的蓝,天含着水的清,绵软的白云透着水的影子,若隐若现。石上轻轻流水远去,翻涌着朵朵细小的浪花,哗哗地在游人心间跳跃。屹立在河间浪涛最急处的钟山,远观是幢雄浑厚重的金钟;从左边看,是风华绝代维族少女俊秀的脸庞,呼之欲出;从右侧看,是重峦叠嶂的“象鼻山”纷沓而至,这也许就是钟山神奇的所在吧。
“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两峡连绵不断、青翠欲滴的山脉与额尔齐斯河延伸到天际的尽头,视野之外。山镌刻着历史的沧桑,水流淌出时代的风云变幻,美丽纯粹,令人心醉。歌曲《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中,牧羊人的驼铃声好似还在峡谷中萦绕。生活在可可托海这片水木清华土地上的异族人,与这方壮美秀丽的净土契合,造就一次美丽的邂逅。
No.3 8月3日 星期二 天气 晴,可可托海(三号矿坑)-向日葵花海-五彩滩-哈巴河
来到可可托海,就不能不去中国的功勋矿——三号矿坑参观。可可托海三号矿坑盛产世界上86种稀有金属,其矿产之多,品质之高,储量之丰富……为国内顶尖、世界罕见,是全球地质界公认的“天然地址博物馆”。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三号矿为我国偿还了前苏联20多亿的巨额外债,并为“两弹一星”伟大工程提供宝贵矿产资源,做出不可估量的浩大贡献,正可谓我国核工业建设的“元老大臣”。
我们戴上安全帽,下到阿依果孜矿洞,来到一处开采地,尚还留存的金刚石,水晶,海蓝宝石等珍贵矿物在微弱的灯下闪烁着粼粼微光。讲解员讲到这是著名的百日会战的地方。当年“两弹一星”工程需要锂、铍、钽、铌、铯这几种稀有矿物,时间紧、任务重。矿上工作人员,召集了附近的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等族人们,开展了百日大会战。人们在当时技术落后,工具粗糙的情况下,用镐头刨,用双手挑选,克服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知难而进,终于在百日之内将急需的矿物质开采到。
从矿洞出来,我们站在厚重的栅栏外俯视三号矿坑,强烈的震撼感还是阵阵袭来,矿坑深200米,长250米,宽240米,边壁上的盘山道成螺旋状盘旋而上,常年的积水漫延到矿坑腰部。远处荒漠植物的点点深绿生机勃勃,在如今空旷的山崖上不屈地生长着,见证着我们这个国家顽强的生存、发展和繁荣。
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五彩滩。沿途,未开发的向日葵田地繁花似锦,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天空湛蓝,大片大片裸露着灰褐色肌肤的山脉,似乎有意衬托向日葵的金黄灿烂。鲜亮挺拔的枝干,翠色欲流的嫩叶,托起一簇夺目的鎏金。颗颗饱满的葵花籽,坠得花朵微微颔首。一人多高的向日葵肆意盛开,仿佛有一统天下的雄心,成坡成岭,成海成洋。不羁的夏风吹拂着花海,隆起轻柔的波涛,铺天盖地。走进一片葵花地,身体掠过株株向日葵,倾听着它们的私语。将脸俯向向日葵花,我们这些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与它们一起承蒙着太阳的恩泽。这种恩泽,从日出照耀天地,到日落交接给月亮,每天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五彩滩经过千百年来的风剥雨蚀,在新疆丰富的雅丹地貌中独树一帜,形成玄妙莫测之景。五彩滩地势高低起伏,隆起座座曲线优美的小山,随着夕阳余晖的变幻,她被彩霞点燃,赤红、金黄、绛紫、灰绿、棕褐相互晕染,更添了些明丽的色彩,如火如炽,五彩缤纷,若大地色系的眼影盘。
No.4 8月4日 星期三 天气 晴,哈巴河-喀纳斯
从未玩过漂流的我,加上对新鲜与刺激运动的追求,自然是把喀纳斯湖漂流作为此行最隆重的环节。换乘中心到湖边的羊肠小道,树叶把倾泻下来的阳光筛成斑斑驳驳的碎金,在我眼中跳动。换上 “密封”完好的红色漂流服和鸭蹼般扁平厚重的防水鞋,带上头盔,身体顿时增加了5、6斤的份量,全副武装好就直冲到湖边,害怕与期待,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舵手、安全员和另外一家四口已经等在湖畔,8个人整装待发,船绳松开木桩的那瞬,伴着一二一二的口令,我们整齐无误地摇动了第一桨。皮划艇在岸边小漩涡处打着旋儿滑向了主航道。清澈见底、晶莹碧澄的湖水时不时泛起大朵的浪花,调皮地跳向我的鼻尖。眼底两旁是呼啸而过墨绿的红松,连绵不断,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蓝色、绿色占据了。同艇的浙江游客,摇头晃脑,仿佛诗仙附体,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只顾着欣赏着梦幻般的仙境,手中桨的分量把我振醒。平常紧绷惯了的神经,在和风的吹拂下,放松下来。忽然,前方波涛汹涌,小艇像涌入大洋深处,在湖水间不堪一击。刚才表面上的温柔与平静消散,一朵大浪刚刚扬起就不留余力地向我扑来,茫然间,我就被掀翻在小艇中间,俨然青蛙般趴在同伴的脚底,窘态百出,回神过来,发现自己压在摊软绵绵的东西上,更大只的“青蛙”也在那儿斜躺着。全艇的重量瞬间倾向了另侧,各种沉船的事故在我脑子里飞速掠过,正呆愣着,被两只强有力的大手猛拉了起来。幸好经验丰富的安全员及时施以援手,不然我们这两只”青蛙”,可能要把全艇人变成湖底的”娃娃鱼”了。
惊魂未定的我,更不敢有些许的松懈,教科书般小心谨慎地盯着前方,狠狠地翘起脚面,紧勾着唯一的安全绳,同其他人一样,身子向后倾斜45度,为维持着皮划艇的稳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不过,我紧张得似乎只搭了位置的小边,仿佛时刻准备着如遇到刚才的劲浪,随时跌进皮艇中,俨然要做全艇人的“叛徒”。皮划艇随着波浪跌宕起伏,划出条条粗犷的曲线。虽然惊心动魄,但我们6个游客倒是颇为享受这个过程,大家时不时发出惊叫和加油声。再平稳地滑过最后一道浪口后,终点鸭泽湾的尽头映入我的眼帘。历经“大风大浪”的我们,终于有惊无险地停靠在了岸边。繁花似锦,无数不知名的野花野草,随风舞动,用灿烂的姿态迎接着我们这些胜利凯旋的飘流手。
傍晚,图瓦族的小木屋,犹如树木抽芽般重新焕发生机,把翠叶的鲜嫩之气浸入我的鼻息。手中古老制法的奶茶沁出浓浓的奶香,与潮湿寒冷的气息在空中交融,迸发出我对大自然无限的向往与憧憬。我和妈妈决定在马背上悠游直延伸到欧洲的森林区——泰加林廊道。
细雨淋湿的喀纳斯,纯粹、悠然,丝丝湿润悄悄地渗透进干燥的空气中。朴实的图瓦族向导,遥远的马队,连绵不断、密布苍松翠柏的青山,云雾缭绕的高耸山峰上的观鱼台,交织出雨后的喀纳斯。骑着雪白的马儿,在崎岖山径小跑所产生的颠簸与我的呼吸一起一伏,十分和谐地吻合。那位异族向导,生得一副标准的“馕脸”(大饼是中原特产,到了新疆自然也要换成当地特色烤馕了。“大饼脸”——“馕脸”),少言寡语,却热情能干,使我对马儿的惧怕之感烟消云散。
坐在舒适柔软的革质马鞍上,放眼望去,浩渺无垠的茫茫林海,苍翠的由针叶林、阔叶林形成的混交林与辽阔的山间草原连成一片,无边无际,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之处。沿途曲经通幽,东向为巍峨峻峭的高山,西临波光粼粼的喀纳斯湖。湖水晶莹澄澈,巨石抵中流,激浪拍巨石,玉珠飞溅,波光荡漾。谁也分不清是蓝多一分还是青更胜一筹。这种“蓝绿色”是技艺再精湛的画家也调不出的色彩,科技再高超的相机也记录不下的色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着实令人惊叹。
“山衔落日尽寒漪”,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隐约遮住了夕阳的半边脸,像羞怯的少女宛然轻笑。余晖洒满了潺潺流入树荫背后的喀纳斯湖,若七彩的缎带缠绕山脚远去。劳累的马儿正畅饮着那满湖金黄……
No.5 8月5日 星期四 天气 晴,喀纳斯-禾木
迎着明媚清凉的晨曦,在雨后新鲜湿润的空气中,伴着有些寒意的清风,沿着看神仙湾晨雾的湖畔栈道而下,我和妈妈赶去领略喀纳斯三湾(神仙湾、月亮湾、卧龙湾)的美景。月亮湾因喀纳斯河在这儿形成状如阙月的河湾而得名。恰巧时间尚早,晨雾未散,云蒸霞蔚,云海茫茫浮在河湾上翩翩起舞,如大海波涛翻滚,不觉令人浮想联翩。好似总有仙人在云雾缭绕后修行。站在山峰上向下观望,喀纳斯河底两侧的藻类植物,依稀可见,泛起丝丝海蓝,很好地过渡了苍柏墨绿与河水青翠的颜色。
辜师傅在喀纳斯湖景区门口等着我们。游玩过三湾,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禾木。
从写着禾木村的牌子处乘车,我们前往老村住宿。窄而陡的崎岖山路,区间车显得格外小心翼翼。透过车窗,我看到沿途木质本色的一排排小屋,心里憧憬着哪个客栈和我有缘。下车后,沿路走四、五十米,“河畔客栈”,清新的名字以及院中的盛夏之景,让我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它的大门。
行李箱在庭院中间木栈道上滑出两道清晰可见的痕迹,小道两旁盛开着野罂粟、格桑花、太阳花,更多的是些无名、绚丽的野花,点绛流丹,有意证明着自己非凡的价值——用馥郁芬芳剥去人们心头的浮躁。这些野花,开得流光溢彩、灿烂异常,占据了不大的院子,一簇簇,一团团,缀满了各个木屋间的空隙,仿佛七彩的朝霞浮荡在山谷。不张扬的美汇集起来格外的清新淡雅,霎时醉人心。
直奔定好的星空房,圆圆的屋顶(登上观景台俯视山下的禾木,才发现这是老村中唯一的圆屋顶),俏皮的屋檐,卡其色“外衣”上浑然天成的树纹,被簇拥在屋旁的向日葵映上一抹金黄,温馨可爱,令我一见如故。轻巧的房门,屋内的装饰更是别致典雅。未经刻意打磨的木材,整齐地堆满石头砌成的老式火炉,我仿佛能感受到寒冬腊月这里蹦跳的熊熊烈焰给游人带来的暖意。壁炉柜上火红娇艳的玫瑰,幽香扑鼻的白百合,淑雅地斜倚着琉璃花瓶,屋内随处可见搭配明丽的花卉,忍冬、蔷薇、绣球把我对这儿岁月静好般情景的惊喜感无限放大,嵌入镂金画框的《战马图》昂扬着奋发拼搏的激情,燃烧着战马的青春,领跑的白马,英姿飒爽,在广阔的草原上疾驰,四蹄腾空,长鬃飞扬,熊熊有神的眸子凝视前方,瞳孔里射出凛凛坚毅之气。
静谧夜色慢慢降临。熄灭最后那盏金丝灯蜡烛,仰卧在软绵绵的丝绒床上,才蓦然发觉星空房的真正意味。一块直径不过一米的圆形玻璃,镶在镂空的屋顶,隐隐闪着亮光,望向天窗,漆黑中透着暗蓝的星空色彩。婵娟当头,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洒向我的面庞,这般暗中有明,月中套月的景色,实属难得。也许正是要下雨的缘故吧,繁星倒显得羞怯起来,迟迟未现,虽观不着众星拱月的璀璨,却又成全了今夜月圆月又明。脚踩大地,手托星空,千百年来,人类从未停止对宇宙探索和发现的脚步,对星辰的想象和热情也丝毫未减。小小天窗打通了与夜沟通的道路,激发出我对浩渺无垠宇宙无限的向往。
No. 6 8月6日 星期五 天气 晴,禾木-乌鲁木齐
福海县附近有一潭不知名的湖泊,光秃秃、连绵的山崖,在湖中央阻隔,形成半岛。静寂的四周,仿若飞来的仙境。湖畔是些低矮的野生植物,紫色大蓟、三叶草、萱草,近水的芦苇头顶上白色的绒毛,在微风中摇曳。一团团湖中小绿洲似的野草,在夏风中轻荡。一群大雁掠过、几只野鸭腾起,泛起了圈圈涟漪,为风平浪静的湖面增添许许生机、野趣。在湖畔锄草的白衣老人,古铜色的肌肤,饱经风霜的面庞朴实安详。趁着他休息,我们与他攀谈起来。他是哈萨克族人,一生务农,未曾离开过这片土地。他指了指不远处,告诉我们他的老伴带着小孙子在那边。土地滋养着人们,而人们也眷恋着生活的这片热土。
离开的时候,妈妈从车里捧起从哈尔滨带来的秋林虾糖,拿给老人。我望向湖水,两岸的山峦、湖中的水草群,隐隐约约投影在浮起纱衣似的晨雾的湖面。远处雾气消散的地方,太阳洒下的光辉灿烂夺目。那位老人正荷锄走向他的家人。
由于新疆各地防疫政策持续收紧,除省会城市乌鲁木齐以外,均不接待疆外游客,所以,原定北疆12天环线和南疆6天的风情游,不得不缩短为8天,我们只好计划从福海经克拉玛依、奎屯,直接返回乌鲁木齐。
No. 7 8月7日 星期六 天气 晴,乌鲁木齐红石大市场
红石大市场两条小巷,挤满了卖果干的商店铺户。在初来的我看,他们如复制粘贴般,一模一样,让我们无从挑选。“姑娘,来尝尝啊。”爽朗低沉的嗓音,带着维吾尔族口音,店主大叔热情地把手中大把的葡萄干塞给我,一下子感染了我。“来来,尝尝啊,尝尝不要钱。”店主把我们让进了他的商铺。商铺不大,各种各样的葡萄干、坚果在木质大盘中成山地堆着,俨然一个个迷你金字塔;奶片、奶果等奶制品,齐刷刷地排列在各色果干上方的架子上;纸箱、密封包装袋,高高地摞在一旁;供游人休息的方凳,摆放在小屋各角落。
我和妈妈品尝、挑选着。 “香妃”酒红色,颗粒长而饱满,果肉厚而无籽,一股玫瑰花的香味沁人心脾;无核白,绿宝石色,皮薄、柔嫩、多汁,晶莹剔透,含糖量极高;“马奶子”,色泽墨绿通透,口感劲道,甜中带微酸,回味无穷……最后,我们把这份舌尖上的甜蜜快递到了安徽老家,让远在祖国南端的亲人也品尝来自新疆的甘甜。
No. 8 8月8日 星期田 天气 晴, 乌鲁木齐-哈尔滨
来到新疆之前,爸爸总嘱咐我,除了美食美景,一定要去红石公园与林则徐纪念像合影。在乌鲁木齐市两天间,只要爸爸打电话就一定会提起。回哈的当天,我们是下午的航班,正好可以去红山公园逛逛。
红山雄踞在市区中心,是亚心之都——乌鲁木齐市的象征。红山公园因她紫红色的土质而命名。登临红山,我们找到了林则徐纪念像。林则徐是中国清朝中后期政治家、文学家,民族英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荡气回肠的诗句便是他一生爱国救国的真实写照。林则徐在新疆革职流放三年,从加强新疆边防大局着眼,提议保留伊犁镇总兵,对巩固受沙俄侵略威胁的西北边防,意义非凡。他还主动捐资承修了清代伊犁最大的水利灌溉工程——阿齐乌苏渠。同时,林则徐还激励了晚清另一位政治家、军事家、民族英雄左宗棠。之后,左宗棠力排众议,不屈不挠,收复新疆,维护祖国统一,为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乌鲁木齐西塔山公园还有左宗棠的纪念像,因为时间紧迫,有些遗憾我们没能去瞻仰。
匆匆来过的新疆,她的壮美、丰富、隽永将恒久印记在我的心田,历历在目,难以忘怀。记忆中不可磨灭的是,沿途无边无垠的苍茫戈壁;深幽空灵的额尔齐斯大峡谷;璀璨夺目的向日葵花海;惊险刺激的喀纳斯漂流;禾木别致温馨的小木屋和乡村美景;还有晶莹碧澄如镜的乌伦古湖;与我邂逅的每一个陌生人……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天山雪云常不开,千峰万岭雪崔嵬”,先人诗家在古老的西域为我们留下了无数经典诗篇,今人再踏上这方山河壮丽的神奇土地,更是感悟万千,醉心怡情。“行千里路,读万卷书。”未来青春的岁月,还会把这次些许的遗憾弥补,故地重游,续写未完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