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里最温暖的无非是阳光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慵懒了一些人。倘若照在铺满整个世界的雪面上,会闪闪发亮,像千百双少女的眸,就这么清澈的看着,似乎在注视着一些人。昨天傍晚灰蒙蒙的天空,经过一夜的折腾后,也止住了狂躁,安静下来,在思考了。
静文缓慢地抬起惺忪的睡眼,望了一下窗外,一束猝不及防的光芒差点刺瞎了她的眼睛。她开始讨厌冬天了,寒冷不说,这惨白到处都是,毫无生气。
不过,一想到今天的同学聚会,她便没了睡意,从床上翻滚下来,连跑带跳,收拾着,打扮着,在屋里忙开了。最感到奇怪的应该是她妈妈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儿慌不择路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毕竟在这个时间点有女儿的身影是不多见的。静文却并没有看见,此时,她只顾专注镜子里自己的美瞳怎么都弄不好了,最多心里有些焦急。
真正令她焦虑不安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昨天深夜给阎军发的短信到现在还没收到回复。以前可不是这样,她都能精确计算出阎军回复她信息时用了多少秒,现在呢,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算不出来了。
其实,大学早放寒假了,到现在也没能和阎军见上一面,她心里有些失落。是他们相距的远吗?并不是,静文跟阎军同住在一座县城,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只需要绕过一座山,跨过一座桥,便能相见了。静文也说不出为何迟迟不约他出来见面的理由,反正阎军一直没问过她。她甚至为此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冒着凛冽的寒风,艰难地爬那座该死的小雪山,遇到了雪崩,被冲到了刺骨的河水里,也没有放弃,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游过去,必须和阎军见上一面。当她被冻醒的时候,窗户被狂风刮开了,几朵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她起身拭去晶莹的雪花,呆坐在床上就会又睡不着了。
静文看着窗外,此时雪在无声无息的消融。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偏要去北方上大学,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受够了冬季的雪,冬季的风,冬季的街道比自己的心还寂寥。想着想着莫名就想到了阎军,她更想不通的是,阎军去了南方上大学。高中时候开始的恋情,活生生被他们拆成了异地恋。每天的喜怒哀乐让手机左右着,伤心的时候有手机安慰,快乐的时候用手机分享,不管怎样,一切都是美好的,她想着,熬过来了,马上不是要见面了吗!
傍边的妈妈像往常一样催促她吃点饭,静文像是没听见,摔了门急忙跑出去了,一阵仓促地下楼声,紧接着,一阵急促地上楼声,然后是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妈妈赶忙来开门,才知道静文刚才走的紧,忘记带包了。这次,妈妈站在门口,听着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转过身进了屋。
静文家楼下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段,道路上的积雪被来来往往的车碾压着,融化的更快了,两旁的树枝上正往下滴着通透明亮的雪水,滴答滴答,在静文的四周响着。脚踩在残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些她都没留意到,但她会往山顶上瞧上几眼,看啊,白色的雪涂在山顶上,像极了新娘的头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