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老同学

那几天车子开去修了,我休息几天,决定去见另一个城市的老同学。头一天晚上才打电话给她,也不知道人家上什么班,有没有空。心里想着,反正只是见一面,没有那么多要准备的。

我坐公交车去赶高铁,可能太久没有坐公交车了,没有估计好时间,结果没赶上我的车次,只能坐下一趟。我同学一直问我到了没有,知道我错过车子,感觉很无奈。

等我到了她的城市,问应该怎么到她那里,她告诉我先做公交,再打的。我听她的安排,只是坐公交车的时间特别漫长,夜色越来越晚,我在车上告诉另一个同学我到这里来了,都是我们宿舍的人,本没有什么亲疏,只是我的时间安排得太短了,去不了什么地方。她也往这边赶过来。

我下了出租车,走到小区门口,正在到处张望,一眼就看见了我的同学。她显得又高又瘦,我不记得她原来有这么高。就在这时,另一个同学也来了,我们三个就在路边的一个方桌坐下来,等着吃炒米粉。

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就这样我们突然又碰到一起,聊起自己近来的生活,聊起自己的孩子,感觉很陌生。就住在这里的高个同学的孩子正在上兴趣班,马上就要下课了。她说去接一下孩子,很快她就带着她的孩子又走回来了。她的孩子是一个男孩,大约四五岁,手上还拿着刚画好的画,是一棵圣诞树。很大方地叫我们阿姨。

聊起孩子的兴趣班,上的幼儿园,还有接送问题,我们算是找到了一些共同话题。高个同学问我,孩子有没有开始学英语,我说没有。她说得抓紧啊,迟了就落后了。可我从来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开始分享她的经验给我,读英语绘本,上英语兴趣班。

另外一个矮个同学和我一起去商场找厕所,她说起她的老公病了,在住院。她老公也是我们同一个班的同学,可我没有时间去去看他,刚好路过超市,我说要不买点东西带回去,她说不要,拉着我往外面走。

我想起有一年她来我这边,带着她爸爸来我家,我跟老公给她安排住的地方,那个宾馆那么破,早上给他们煮的早餐又那么干,稀饭坨成一团,真的太失礼了。难得她也没有见怪。现在一听我过来,自己下了班马上赶过来看我。

晚上高个同学安排我住她家,她老公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她和孩子。她的妹妹就跟她住在同一栋,平时下班她就去妹妹家吃饭,因为她妈在那里给她妹妹带孩子,自己家里基本不开火。一进她家门,只见桌子上全是杂物,她打开灯,在桌子翻找,还真找到了一次性的牙刷,拿给我用。她安排她孩子到房间,让他自己看一会儿绘本,然后睡觉,孩子很乖巧地答应了。

她从冰箱里掏出自己做的芋圆丸子,要煮给我吃,我说这么晚不用煮了,她却坚持要煮,说她做的这个很好吃,并告诉我怎么做。好像里面还加了米酒,吃起来很甜,还有一股浓郁的酒味。等我们吃完,洗漱好,差不多到凌晨了。她安排客房让我休息,自己过去陪孩子睡了。

我还不能睡着,拿出背包里带的一本《愤怒的葡萄》,看了一会儿才睡,早上很早醒过来,看到窗外的房子全是低矮的方块,一开窗户,很大的风吹进来,那时好像正值十一月。高个同学也起来了,她准备送孩子去英语兴趣班,一早叫醒孩子就开始跟他用英语对话:Good morning,What's day today?她的孩子也句句都能答上,让我惊叹不已。不说等会孩子去上课,老师要问的,要提前练习一下。

我跟她把孩子送到门口的培训班,她骑着电动车带我出去吃饭。她的驾照早就拿到了,因为看到她们科的病人,因为油门当刹车,撞得昏迷不醒,她也不敢开,成了一个本本族。我们不紧不慢地吃了一顿饭,她又请我喝奶茶,我说别喝了,喝不下,她坚持要喝,说她自己平时就想喝,没有机会。于是我们又喝了一大杯奶茶。

就这样,时间就到了我快要回去的时候了。她骑车送我到地铁口,我到车站坐了一会儿,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她畅想了很多我们再见面的场景,我说好,可是她一次也没有来过。我们的交点已经失去了,要从自己的轨道上走下来再相聚,谈何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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