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参议院在12月2日通过了美国税改法案,这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最大规模的税收改革,税改的详细内容不必讨论,因为媒体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但很明显,这不是不疼不痒的改革,因为降低了个人的缴税压力,减轻了美国人的生活负担,对民众有益,同时,企业税的降低,提升了美国企业的竞争力。
第一,无论美国最终的企业税率是20%还是22%,都会让美国企业税率低于其它工业化国家的平均水平,中小企业税率更将是一个世纪以来的最低,这将让世界其它国家走向两极:
第一级,那些政府效率很高的国家,很可能会视自身国家债务情形推进减税改革。2016年11月媒体报道,英国正在酝酿加快推出削减企业税计划,首相发言人表示:本届内阁已经宣称,至2020年将企业税率下调至17%。英国首相特蕾莎•梅对英国工业联盟发表讲话说到:自己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实现英国在G20集团中最低的企业税率,也要建成有利于企业创新的税务体系。未来,会有更多的国家跟进减税大潮,尤其是那些政府行政支出占财政收入低、政府债务率低的国家,比如德国等。
第二极,就是那些政府效率低、行政支出占财政收入比例高的国家,没能力减税。随着美国、英国及更多国家减税措施的出笼,产业资本就会流入这些国家,可现在是全球产能过剩的时代,税源流入这些国家就意味着其它国家税源减少、财政支出压力更大。如果不能通过改革提升政府效率,就只能不断进行实质性加税,进一步带来企业萎缩并最终导致货币贬值,陷入国家贫困。
第二,对全球的资产价格泡沫会带来巨大的冲击。
首先,从内在的含义来说,金融资本永远是跟随产业资本而流动的,因为只有产业资本的流入地,才有人们就业水平、薪资水平和生活水平的提升并带来更高的消费需求,进而推动资产价格。所以,金融资本一样会从不能减税的国家流出进而流入减税国家。这对那些不能实施减税国家的资产价格泡沫带来更大的压力。其次,随着美国的减税,就会带来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回流,推动了美联储加快加息的节奏。所以,大多人都预计美联储明年加息的次数是2-3次,如果不在世界上爆发经济危机,美国明年进行四到五次加息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当美联储加快加息节奏的时候,全球的利率水平就会更快地上升,对全球的资产价格泡沫形成更大的压力。
可是,部分国家的资产价格如果因为资本外流和利率快速上升而出现断裂式下跌,不仅严重威胁自身的财政收支,还会威胁到社会稳定,所以,更严厉的资本管制措施必然出笼。但这种关门的措施,会进一步让国际资本望而却步,让自己游离于世界经济与科技的主流之外,形成欠缺竞争的封闭体系,最终,导致国家落后。
第三,人口流动。
当今世界的主要国家,基本上都已经陷入了老龄化危机,只有实施减税的国家,才能缓解这种危机。
哪里的税赋水平地,人口就会往哪里迁徙,尤其是青年人更是如此。最终,减税国家可以缓解自己的老龄化危机,经济具有长久活力;相反,无法减税的国家,老龄化的压力将加大,经济前景黯淡。
但对很多国家,未来很可能会使用资本手段和行政手段阻碍这种人口流动。如果不阻止的话,很可能会让社会快速陷入深度危机之中,因为人口危机本身就是一个社会最严重的危机。
第四,美元指数在短期半年到一年内将面临更大的压力。
10月20日,美国财政部报告指出,2017财年预算赤字为6657亿美元,创造了2013年以来的新高。按现值美元计算,美国2016年GDP总量为18.6万亿,IMF预计美国今明两年的经济增长率为2.2%、2.3%,GDP总量分别可达到19、19.45万亿美元。美国的预算赤字率是3.42%,这个水平是比较安全的。但有两点疑问:首先,当今世界并不稳定,东亚、中东、东欧乌克兰等地区的争夺,美国没有退路,比如与韩国有同盟协议,一旦朝韩出现摩擦,美国必须承担义务,更多的军事行动将扩大财政赤字。中东、乌克兰等地也是如此。所以,投行对美国本财年完成6657亿美元的赤字率并不乐观,甚至有可能大幅超出;其次,减税的实施在短期内必定削减美国的财政收入,让现有的约20万亿美元的债务压力加大。
这与里根时期开始宣布减税之后所面临的局面相似,所以,美元指数在短期内将承受压力,债务问题更显凸出。
美联储加快加息节奏、财政赤字压力加大,这是美国最容易爆发各种危机的时间点。事实上,笔者也不认为美国政府和美联储现在有继续推动资产价格和美元指数的丝毫动力(相反,更有打压的动力),因为只有这两者处于低位的时候,才更容易吸引资本流入,实现经济上长期的战略目的。
美国减税,对美国经济的长期发展,必然是重大的利好事件。但短期内更可能让世界陷入深度动荡,因为其剧烈地扰动了全球资本的有序流动,让资产价格承担更大的压力。长期来看,会推动一些国家的货币危机和社会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