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信背着有半个她大的包裹走进欢夜殿的时候,只有八语一个人在府上。欢夜殿本就地处偏僻,加上苏彧又极好清净,所以殿里的下人都是天界的小仙们,天界人都知晓苏彧上仙的脾气,所以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后便回了各自的府上,从不多留片刻。
八语则是例外,他是苏彧数万年前从昆仑脚下救下来的一个小道士,他因修仙时急于求成,险些丧了命,正巧苏彧路过此地救了他,此后苏彧上仙身边便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小仙童。
“璃信姑娘,你可是回来了!”
八语一路小跑着过来帮璃信接下背上的包裹,自打璃信来了天界,八语对她一直是照顾有加,毕竟八语终于也算是有了日日同自己说说闲话的人。
虽然她平日里基本上是寡言少语的......
“不必了,多谢。”璃信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很少接受旁人的好意,更何况这里面是冥王的东西,交于旁人她不放心“冥王大人不在府上吗?”
她见主殿殿门敞开,也不便进去,便这么问了一句。
“嗯,司酒仙君交代,若是冥王醒了之后要去昆仑山巅待上数个时辰,这才能将她的病疾医治完全,方才我家仙君带着她过去了。”
八语把这话说的眉飞色舞的,对这男欢女爱之事他倒是颇为上心。
璃信听说冥王出殿去了,而且还是同一个天界之人出去的,她怎么能安心,眼看她就要丢下包袱朝昆仑山巅去,八语赶紧上去拦着,生怕旁人坏了那两人的二人时光。
“松手!”璃信急了。
“冥王是同我家仙君出去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上次就是信了你这话,结果回来冥王身体就变成了那副模样,谁知道是不是苏彧干的好事!”
八语一听这话当即便怒了“我家主子那般欢喜冥王,又怎会加害于她!”
“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说这话的时候其实璃信已经是有了些动摇的,木癸病弱之时苏彧的一举一动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但她见过了那么多的杀戮,早就失去了信任旁人的力气。
就在她马上要强行创出欢夜殿的时候,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是木癸。
木癸身处于一片翠绿之间,脸色看着无比的红润。璃信赶紧收了自己的戾气。
“见过冥王。”
“璃信,我身子以并无大碍,苏彧仙君将我照料的甚是细致,你无须多心。”
“可......是。”
璃信本来是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既然木癸已经这么说了,加上她的气色看着也不再那般惨白,她便只能从命。
璃信又嘱咐了几句旁的话,木癸一一应了下来,之后便切断了画面。璃信回头将包裹好生的放在了桌上,轻轻的掩上了门。
“如何,我说了我家仙君绝不会害你家冥王的。”八语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故意抬高了几个音量。
璃信看他一眼,再没多说转身便要回她的房间,又被八语给扯住
“现在天界银河边上的桂树开的甚是夺目,我同你去瞧瞧可好?!”
八语这是见她又要将自己闷在屋里,特意找个借口让她在天界四处转转,混个脸熟日后也好行事。
但璃信这种没有任何一点生活情趣的人哪儿会理会这些。
“我不是太敢兴趣。”
“诶呀,走嘛!”
八语估计也早猜到了这回事,便将她生拉硬拽也要拖出去,这样整日在欢夜殿里憋闷着算是怎么回事。
璃信也不知是怎么了,若是换做了以前她定会直接将八语拍晕,怎会由得他这般耍赖,可自打摘下面罩以来,她便越发的心慈手软了,难怪霍老大整日念叨说女子做不来这行。
想来若是往日听着这话她还能嗤之以鼻,如今怕是不行了。
昆仑山巅。
木癸披着纯棉的斗篷坐在崖边打坐,清风一阵一阵的吹来,令人心生愉悦,体内的内力也似乎感到这份欢愉,慢慢的开始躁动起来,七经八脉皆被疏通的甚是活络。
木癸实际是感觉不到冷暖的,正是如此才常常一年四季只穿一身薄薄的长衫。
方才她坐下来的时候同他说了自己并无大碍,苏彧还是不肯放心,硬生生给她多加了许些衣服。
昆仑山是天界同人界唯一的衔接点,也是天界中人仙力的来源,确实是六界之中难得的好地界。
苏彧背对着木癸打坐,心绪却一直不能稳定下来,他总感觉这昆仑山总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