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没有穿过红裙子
壹
记忆中我曾经的裙子们是五颜六色的，我妈喜欢把我打扮的像个小公主，而在我的童年时期，我也非常乐意为之。
第一次穿红裙子是在什么时候，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但是最后一次，我记得，非常清楚的记得。
那是在我经历过一些事，又好像渐渐懂得一些事之后的故事了。
贰
曾经有两个姑娘，一个喜欢白裙子，一个喜欢红裙子。
白裙子那个，像是已绽放得当的白玫瑰；而红裙子那个，则是还没凝透的蚊子血。
白玫瑰可以说是朵交际花，在此我说的是类似民国时期，温柔可人并且风情万种的那朵娇滴滴，却又不会犯小姐脾气的交际花。
她年纪比蚊子血稍大几岁，长的也比初入这个混乱社会的蚊子血好看。
有点微胖，不会化妆，也不会打扮自己的蚊子血总是喜欢跟在她身后。跟屁虫？嗯，差不多。
那天晚上，白玫瑰隔着一舞池的人们，向蚊子血微笑，她的微笑太美了，蚊子血看的有些心虚。
心虚得没有注意到她身旁那个，被灰暗且闪烁的灯光隐藏住的男人。
叁
白玫瑰笑着跟那个男人介绍，
“这是我朋友。”
那个男人非常绅士的伸出右手，他的脸依旧隐藏在灰暗且闪烁的灯光里。
蚊子血有些眼花，像是被下了降头，她也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她说。
那个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蚊子血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只有一些茧子，经历过生活磨练的右手。
它像是要把她拉出这个纷乱绝望的世界，却不成想，它是要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睁眼望不到光的深渊地狱。
“你们真像在做红白喜事。”他说。
白玫瑰嘻嘻笑着，真诚地敷衍着。
蚊子血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年之后，已经凝透的蚊子血想起那一幕，很后悔在那个凌乱不堪的地方，她没有学会白玫瑰那样真诚的敷衍。
肆
又是一个晚上，这晚上没有白玫瑰。蚊子血又穿了那条红裙子，鬼使神差一样，她又遇到了那个男人。
“你穿红裙子真好看。”他说。
我不知道蚊子血当时的内心活动，我只知道她听到那句话之后，眼睛亮了。
“谢谢你。”蚊子血说。
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人摆摆手，这次他的脸没有被隐藏在灯光里。
他真好看，蚊子血心想。
和一切初入社会的孩子们一样，蚊子血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总是被训，总是被嫌弃。
一切总会过去的，她心想。
因为世界上有一个他。
真可笑啊。
伍
现在看来，一切已经过去了。
都过去了。
我再也没有穿过那条红裙子。
它被我直接扔在了套着黑色袋子的大垃圾桶里，曾经有好多人都说过它很好看。
可当时，它只是蜷缩在那里，蜷缩在厨余和废瓷片中。
就像那个微胖的，不会化妆，不会打扮自己的，未凝透的蚊子血，蜷缩在无边的黑暗里。
裙摆上的梅花刺绣像是在嘲讽，依旧栩栩如生，就像我刚买它回家的时候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走了。
因为我就是蚊子血。
我再也没有穿过红裙子。
文：纶羽
排版：纶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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