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忙忙碌碌的一年,在脚步和车轮交换之际划上句点,属于2016年的最后一个夜晚,在时间未曾走远之前,想来写下这点文字,当作是临别的纪念。是的,2016像是时光的流浪者,即将于午夜钟声敲打之后,去往下一个空洞的远方。
2016年的最后一周,我的朋友庆子选择用一场漫无目的的自驾游,来结束他的这一段过往,他驾驶着自己的那辆经年的黑金刚,行走于藏区各地距离佛光最近的地方。在露天的温泉里赤身裸体地沐浴,在卡久寺睡眼惺忪的作早课,在积雪最厚、呼吸最单薄的地方想念梦中的姑娘;最终决定要在2017年元旦的日出之前,回到拉萨,继续经营着他那古色古香的藏饰小铺。攒够了盘缠再没心没肺地出发。
2016年的最后一天,我的朋友Y选择用一场彻夜的加班迎接属于她的新年,对得起自己背井离乡,朝九晚五地金融白领生活。三十岁的北上广单身女青年,在2016年的最后一夜,终于不用夜色阑珊地追赶末班的地铁,只有经年的星光还有隔夜的咖啡陪她一同告别。告别那异乡的冷漠,告别那咆哮的孤独。
2016年的最后一段时光,你在哪里,身边有谁,做着什么样的梦?但愿一觉醒来的2017,我们彼此还能够记得,愿你的新年所有的期待都能够如约而至,愿你我都不必拘泥于生活,还有梦想作以慰藉。
002
不久前一群死党扎堆喝酒,酒瓶子要比撸串的签子还多,是好久聚不到一起,一旦聚齐就要连续作战三天三夜那种。从小一同压过马路睡过大街,逃过课打过架,迎风撒尿也要比划个高低。大家年龄不相上下,各有家室各自安身立命。
酒醉戳泪点,每每酩酊过后,总会有人要嚎啕矫情一番,像是胃里腐败的呕吐物,不吐不快。又总有人习惯性地咒骂,像是不可缺少的仪式。
“靠,不能喝就别喝,丫是专业的搅屎棍,要哭回家抱媳妇大腿哭去!”
操,不是矫情,是哥们有苦说不出。白天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装孙子,为的就是他妈的有套房子。你说我这么拼命攒下来的钱,在农村盖栋洋房也足够了,偏偏不能在这狗日的城市里买一间厕所?”
“滚犊子,老子还想在天安门广场边上买间厕所,天天对着长安街撒尿,还有警卫站岗呢?别搁这哭穷,老子的座驾从上个世纪开到现在,到我手里都不知换了几茬了?成天见到交警像是老鼠见猫心惊肉战的。”
都别扯淡,喝酒,喝酒,再来一瓶白牛二(牛栏山)!二锅头兑红牛,越喝越清醒!”一场装逼式辩论在酒杯起落之际结束。
落杯之际,某装逼男甲和某矫情男乙提议大家在新年到来那一天,举办一场朋友圈的派对,煽情地纪念一下属于大家共同的三十岁。也不知道是不是二锅头酒劲上涌,大家竟默契般地一拍即合。
恩恩恩,找个会所,包个场子,买个蛋糕,拉个横幅,吹个蜡烛,拍个录像……各种建议“鸡”情澎湃,“蚝”情万丈。作就作呗,还搞得那么郑重其事,理所当然。
最重要的让我咬牙切齿的是,关于这项浩大盛事的策划准备事宜,这帮“鸡”友们通通交给了我。殊不知我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要昼夜照顾,我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要收入囊中继而环游世界。
好吧,为了不被踢出朋友圈,为了不被装逼男喷口水,为了不被矫情男抱大腿,我只能熬夜杀精,硬着头皮接下这单活。
003
一周后,当我披星戴月地做好策划方案公布于众时,这帮狗日的打起来退堂鼓。装逼男说年底要加班不知忙几天,矫情男说店铺开业关键时期不能掉链子。其他人也都变成了缩头乌龟,偶尔只发表情不说话。
无奈老子只能割肉发个红包,试试这帮潜水的孙子。好家伙,个个都变成了不差钱的大爷,屁都不放一个!
这回倒好,老子的“鸡”情被迫扫地,毛都找不到一根。恨不得自抽耳光,独自干完那瓶“白牛二”!
后来,真是晃到了年底,赶上儿子生病,单位加班,当我也被琐事缠身,不知温饱饥寒之际,倒也能够平息心中的那团渐已冰释的怒火。
我们都是活在喧嚣生命里孤独的小角色,或许,人生没有那么多不计成本的等待,没有那么多说聚就聚的时光。
三十岁,像是人生的分水岭,我们各行其是,忽快忽慢地行走在命运的轨道上。在挣扎和困顿里,在迷茫和无助中,和生活展开着一场旷日持久的肉搏战。
三十岁,我们渴望像孩子一样地生活着,偶尔保持着一份纯真,高兴地笑,悲伤的哭。
三十岁,除了胃口和欲望,我们一无所有,两手空空。还可以偶尔做梦,却无法歇斯底里地如当初一般。梦想是个昂贵的东西,一转眼,全世界尽是柴米油盐,人情冷暖。
三十岁,我们都很忙,忙于社交,忙于应酬,忙于多种角色的转换,忙于各类场所的奔波,却没有时间陪伴家人,关心父母。
三十岁,每每伫立高楼,看见万家灯火的时候,心中所想的,不再是能有一席之地得以容身,而是孩子是否吃饱酣眠,父母是否健康温暖。
三十岁,当我们真正地走进了生活里,所有的不可以都变成了可以。过去很多在意的东西,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比如美貌,比如浪漫,比如世俗的目光。过去不曾倾慕的东西,变得那么需要,比如金钱,比如健康,比如品质的生活。
2017,我给自己写下了三个目标:带每一位家庭成员一次体检,为每一位家人拍一套写真照片,陪伴父母一次旅行看看世界。
2017,在喜欢你的人那里,去相信爱;在不喜欢你的人那里,去看清世界!
岁月匆匆,来不及告别,唯愿珍重!愿你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足够专注、从容,然后用力地去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