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布衣,自幼家境贫寒,躬耕于堂琅地蒙姑镇。负家望甚深,丙子年九月求学于滇,苦熬寒窗七载。
癸未年九月,造化弄人,落草于魁阁梁子领事业编制衔,与教书匠为伍,同顽童斗法数载,不求闻达于富贵,但求苟延以残喘。
戊子年六月,因贪一时虚荣,受朝廷招安,行走于大院内外。受命以来,夙夜忧叹,兢兢业业,诚惶诚恐,谄媚周旋于部门领导之间,未有丝毫疏漏懈怠之心。在“北破辽兵,南征方腊”后,一路损兵折将,蒙时运轮转,得以漂流两载,末了身心疲惫时,前方还有一杯“毒酒”,怎一个下场悲惨、回军凄凉!
忆往昔,我本一意气少年,年少轻狂,赖亲友襄助,勉跳农门,愧为乡邻楷模。意欲投身庙堂大展抱负,一则为封妻荫子,拔宅高升;二则为己加衣添食,富贵裹身。那时虽落草为事业编,每日清茶素食果腹、身无半两纹银,也算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空气。
叹如今,劝离者,有之;鄙视者,有之;唾弃者,有之。惜,两年光阴,吾不仅未展身手,终究徒劳无功,今面容竟呈老态龙钟之相。呜呼哀哉!现将吾之罪具表于下,以求心安!
三十年来第一次酒桌上买醉、谄媚周旋于部门间,此罪一也!
三十年来第一次攻于算计、取悦献媚于领导,此罪二也!
三十年来第一次拿着鸡毛当令箭,呈小人得志态,此罪三也!
三十年来第一次肆意调侃,讥讽弱者,此罪四也!
三十年来第一次爱慕虚荣、随波逐流,此罪五也!
三十年来第一次低三下四的诉悲惨、装可怜,只博一个不现实的期许。此罪六也!
两载以来,扪心自问,明知这里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者居多,却依然执迷不悟,心存感动,抱有幻想,念及于此,联想自身处境,无不顿足捶胸,不胜伤悲,几欲洒泪襟前。耐何?我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