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左翎
我又与他擦肩而过,在同一个城市,相隔不过一千米。听说他和读者握手时很有力,听说他签名时很认真。
嗯,他是大冰,如他所言,他是一个主持人,一个小银匠,一个民谣歌手,一个流浪者,一个背包客,一个野生作家。然而他最想承认的,还是后几个称号。
在阳光快车道伴随我们一个童年之后,他突然像是创造了一个丽江的奇迹,没人知道他如何下定决心,从一个风光无限的电视主持人摇身变为一个流浪歌手,一个酒吧老板,一个“流浪者”,只是他的出现,让这个美丽古城增添了无尽的神秘与浪漫。大冰的小屋牵动了无数有着年轻的冲动和激情的青年的心,数以千计的人涌向丽江,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古城。
他说:“你要相信真的有人在过你想要的生活,让我们带着最微薄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己在这世间流浪。”于是他做背包客,不讲究装备,漫漫长路上也无细节计划,更无那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人生目标,他绝不容许这些他觉得“很恶心”的事物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就像齐秦唱道:“流浪流浪流浪,爱原来是片海洋。”他爱着的那片“海洋”,叫作江湖。他狂热的追逐着这片江湖,也并非未付出代价,他曾在徒步滇藏线失去了一根手指,他曾和一个不相识的女孩徒步到走到珠峰,从绅士变成流浪汉,但也无妨碍他爱自由甚至胜于生命,带着最微薄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己在这世间流浪。也正像他在自己的《背包客》里写到的,正面看我是穷光蛋,背面看我是流浪汉。正是在这种看淡富贵荣华功名利禄之后才会有这种超然的态度,他从不避讳说自己是流浪汉,也从不在意文人墨客需要保持的矜持和淡然,纵然他早已皈依佛门,却仍然是放荡不羁喝酒吃肉无遮无拦,他有山东爷们的真性情,所以他从不矫揉造作掩饰自己的不满或者快乐。
他不是一个苦行僧,而是一个超然者,他把自己所有的热情送给流浪,送给他所挚爱的民谣与修行,送给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他不是一个空谈者,而是一个实践者,他的足迹遍布全国,他用自己的稿费为读者带了激动与欣喜。
他不是一个冷漠者,而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他为了一个孩子有点任性的心愿用尽他全部的本领。
因为心在江湖,梦在江湖,他所代表的是一类为了梦想拼命的人。有放弃高薪独自一人前往新西兰打工的小宋,有缅甸雨林自学吉他的阿明,有希望依靠自己重建一所希望小学的王继阳……因为有一个随枝可栖的梦想,他们永远在路上。
朋友曾独自一人骑行青岛,两天的行程,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原本同行的人临时有事,然而他还是一个人去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一份当地的地图,一个简单的背包,就是一段随心的旅行,后来他说:“这次以后,突然爱上了独自旅行,把单车寄存,然后徒步从西到东,几乎横穿了整个青岛,风景很美,人很棒。”他很细心地记录下了每一段行程,包括中山路的天主教堂,甚至隐藏在楼上的咖啡馆千遇千寻和清晨卖的早点包子,他曾鄙夷我矫情的喜欢大冰,但后来他却爱上了这种简单的带着最微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己流浪的生活,他说有朝一日,也许会骑行云南,去看一看那片虽然已经烟火气息繁重却依旧令人神往的土地。
流浪是一种心境,那种不会被世俗尘杂所蒙尘的干净,是任何一个留恋红尘的人所体味不到的。收拾自己最简单的行李带上一颗干净未曾蒙尘的心上路,有梦为马,随枝可栖。
2015年于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