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虽然很美,但我发自内心不喜欢这个季节。在我看来秋天带来的不止满是喜悦的收获,还有那枯黄掉落的树叶。
今年我24岁,很多周遭的事物都随着时间的递增发生不可逆转的变迁。我世界里的建筑和那熟悉的人们也如落叶般纷纷掉落离我远去。我从未如此频繁的想念我从小生活过的房子和走过的街道,还有那些与我生活毫无关联但不可或缺的人们。
在我外出几年的时间,所有和记忆有关的事物和建筑都拆除了,那隐藏在内心的思乡情怀已经无处寄托也无迹可寻。所谓的时间线不过是一座又一座伴随我成长的建筑被拆毁被新建筑取代。我可能是少数和过去绝缘的95后。多年以后我仅有的或许只是残缺的记忆,就连记录的文字是否真实也无从考究了。
一切就像作家埋下的伏笔,但在这之前我从未有过设想和心理准备。农田之上新建设的居民楼,曾经火车轰鸣的铁轨路如今因废弃呈现出一派荒凉,杂草丛生以后再无人光顾。盛满多少人青春的中学也和青春两字一样匆匆流逝。甚至是走了无数遍的回家路,和我以为能永远得到安全感与庇护的家。一切坚硬的建筑和坚强的事物都抵挡不住时间的摧毁,而这些消失了的却在我心里拼凑成一座城,现在已是我每每思念就住进的地方。它们是美好与宁静的象征,同时也伴随着足够多的遗憾。往后我只能凭借着也会丢失的记忆寻找慰籍。
没人会感同身受被拆迁的事物对另一个人意味着什么。说的具体点,有的情感是再多拆迁款,再大的新房子或拆迁换人生都培养不出来的。这一切都是时光的印记,是成长的证据。是闭着眼睛数着步子都能找到的食品杂货店,和听谈笑声就能辨认的街坊邻居。还有童年跳着绳回家的路,三五成群捉迷藏的迂回小巷,光荣留下无数过家家痕迹的石桌,这些都再熟悉不过。我也仍然记得小学怀揣着被辣条支配的瘾,让我不得不攒钱频繁去买辣条而熟识的老奶奶。包括那小卖部在三层石阶之上,我都深深记得,随着我的年龄变化那石阶渐渐从高变低,直到今日它早已不复存在,悄无声息的躲进了我的记忆深处。呜呼,这些记忆是多么难得珍贵。
此时此刻看着镜子中成年的自己,那些细微的纹路潜藏着时刻爆发的威力,它们顺从于时间这个无形上帝。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物体每分每秒都在迫不得已的变迁。我得借助推移的力量,保有遗憾的迎接变化并随之适应或改变。虽然时间像是记忆画板上的马赛克,但至少这些残缺的光景确确实实存在过,并是我拥有的不可拿走的一部分。在一刻我是如此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