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我给妈妈做了酸菜炒羊肉,自我感觉清淡适宜,颇有岭南韵味,可妈妈一口没动。
我猜可能身体初愈,胃口还没那么好。轻声问她,是吃不下肉吗?妈妈说,你炒酸菜没放油。
我说,我特意做清淡的啊。妈妈说,炒酸菜要多放油。
晚上的时候表妹、妹夫来家里,妹夫厨艺很棒,我请他把我酸菜炒肉改造一下。他问我酸菜是煮的还是炒的,我说炒的炒的,就是炒的干巴巴的,我又放了几碗水。妹夫说,炒酸菜一定要多多放油,多多放油,因为酸菜很吃油。
酸菜很吃油。今天我听了5遍以上。这恐怕是每一个成年东北人都知道的常识,我却不知道。
因为爸爸又没告诉过我。
原来总是他煮饭。他说和我说的最多的是,快进房间吧,(油)别烫到你。总是开玩笑说,你的隐形眼镜别掉锅里。切菜的时候别切掉块肉。
他有太多的担心,担心我受到一点点伤害。因此总是很多并不那么重要的理由让我远离稍稍有一点危险的厨房。其实,隐形眼镜不会掉到锅里,切菜最多划伤点手,不会掉肉。油烫到一点点,很快就会复原。
可这人间最烟火味的地方却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场所,一生都无法离开,那些沉淀在记忆深处味道,不会散去。它总是不经意的飘出来,于是,烟火氤氲的时候总是想起爸爸。
你看,我不知道炒酸菜要多放油,我还不会烙饼和蒸包子。都怪爸爸忘(太)记(爱)了(我)教我。
爸爸离开我的第五百五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