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春节,却在我的生命中只走过23个年岁,再过几天将迎来生命中第一次看重的本命年,说到看重是因为特地为了它买了人生中的第一条红内裤。
春节很善变,在不同的中国大地或者是有中国人的地方都有着千变万化的样子,比彩虹的颜色还要绚丽多姿。而且虽然它在中华文化中活了好几千年,但是我的春节却只跟我活了23年,也即将迎来24年,这一路活过来,像被春节看着长大般,我也仿似看着春节在我的生命中一步步长大,像个精灵,有着苟日新,日日新的脸庞。
初次知道春节的存在是从父母口中说起的。小时候,春节会像圣诞老人一样,把压岁钱交给你的亲戚们手中,他们把压岁钱放在亮红的红包里,然后在大年初一放在你的裤兜里。这就是春节对于我们儿时的意义吧,春节会让父母们买好多肉啊,菜啊,很多新衣裳给小孩穿上,很多鞭炮之类的烟花给小朋友们玩。
只记得当时的我是那么的开心,吃着难得吃到的酿豆腐,炸付卷和排骨那些。然后洗完了用松柏熬的汁液来洗澡,洗完澡之后就马上穿上自己宝贝的新衣服,然后得意洋洋地在父母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帅气模样,渴望得到帅气的称赞,然后就呆坐在电视机前,大家嗑着瓜子,看着春晚,一起迎接春节的来临。
今年,是正式出来工作的一年。我的春节似乎跟我一样也已经长大到这般24岁的模样了。公司在大年三十才放假,春节对于我来说,远比2天的工资重要,提前请好假,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然后洗个干干净净的澡,穿上自己最帅气的服装,似乎是有那么点想衣锦还乡的感觉。习惯性地叫了滴滴,但是却许久没有人接单,估计都已经回家过年了,只能坐上公交,公交车一改往日的拥挤模样,零零散散地只有几个人坐着。深圳的空城计开始渐渐施展了出来。
在巴士站等到了回去的大巴就赶紧地塞进行李,开始了往家里赶的旅程。汽车兜满了人,我们驶上了高速,虽然塞车了10几分钟,但是因为回家的心是愉悦的,所有也没有了多少的烦躁。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终于到达了家乡——兴宁。一下高速路口一个大大的社会主义的牌匾和灯光就映入眼帘,去年还是无一物的地方。车停后一大堆的摩托车小车载客人都拥了上来,去年的小车载客也并没有如此的数量众多,因为滴滴的出现,家乡也开始出现了滴滴载客司机。坐上了叔叔开的车,和父亲一起坐着车终于回来了心心念念的故乡。迫不及待地把带回来的礼品给父母展示,就洗漱完毕躺在了已经准备好床褥的房间,所有的放置仿佛停止了一样,没有多少的变更,就如我当时下深圳时一般。第二天还是天未亮就被窗外的吵吵闹闹的汽车说话声给吵醒,但是家乡的床有一种催眠的魔力,将自己在吵闹声中依然带入了梦乡。
不同于小时候,家乡整体的睡眠时间段被社会发展集体给往后拖移了2个小时。曾经最迟10点就睡觉的,现在12点左右才睡,10点左右才会看到年轻人们白天活动的开始。这个新年大家都没有做豆腐了,以往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爷爷负责技术指导,我们这些小孩就负责打下手,烧柴切豆腐,忙活个上午下午,最后收获了白花花的豆腐,期间还能够喝喝到饱的那种自磨豆浆。
在家的日子带着几个小伙伴,像是习惯一样在火车道上走走,然后沿着小溪去有没有小鱼小虾抓,似乎总是想着回到过去那种无忧无虑在溪边抓鱼的时代。回来后,用木薯粉煮成黏黏状,将去年对联撕毁,木薯粉刷在对联上,然后开始贴对联。
“正不正?”贴着对联的大弟问着我们站着老远的人。
“我觉得可以了,小弟,你看下怎么样?”因为不确定让另一个弟肯定下,却没想到他爽快甩锅。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的。”小弟说完就去刷另一幅对联了。
“可以了,沿着墙贴正就可以了。”
如此贴毕,拿出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前。灯一点亮,旋转的红色就开始照亮傍晚了。
“早点起来,帮忙把祭祖的鸡给杀了。”父亲一早过来,推开门对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起来。”然后继续挣扎在床上。
“快点起来了,骑摩托车去镇上把祭祖的鸡还有一只鸭给杀了。”母亲过了没一会就过来推开我的房门。
“知道了,知道了,就起来了。”几经挣扎脱离床的引力,摇水井摇出水,然后睡眼惺忪刷牙洗脸。
母亲手起刀落,鸡脖子开始哗哗流血,血流差不多,丢进水桶,封紧桶盖,露出缝隙将烧沸的水倒入水桶中,鸡挣扎了好一会就安静了下来,揭开盖将鸡全身淋个遍,拎出来然后手扒着鸡,羽毛就轻松落下,露出黄色且布满毛孔的鸡皮,几个人你扒我扒,鸡就已然成了光秃秃模样。在鸡的下腹切个切口,所有的内脏都从切口中拔出,像个木乃伊一般,没有了所有的内脏,内脏和鸡都处理好,然后拿去整只煮熟,放在祭祀的木盘,左边猪肉,右边整鱼,熟鸡头枕着内脏位列中间。自酿的米酒被奶奶一一摆在桌上,一切准备完毕。
“叫他们过来“唱涯”了。“奶奶吩咐各个子女去找家里人过来祭拜祖先,大家纷纷来到桌前,手拿着几炷香,奶奶唱着祈祷词,祈祷着我们都能够平平安安,一起顺利。能来的都来了,唯独倔强的父亲如往常一般不来祭拜,曾问过原因,答为:”我不信这些的。“祭拜祖先其实是从孔子说的孝顺父母的一个衍生品,从孝敬父母演变成了祭拜祖先的孝顺,到如今将寄托寄予了祖先,希望能得到庇佑。
几个人烧着天国银行的钱,大到好几百万亿的一张,后面的0难以数清,反正多的不行。火在这些纸的奉献下越来越烈,留下残渣,带着我们的希冀飘至那神圣的地方。
纸钱烧的差不多了,爷爷叫着最小的弟弟打鞭炮,我把鞭炮从中间一锤拆开,挂在墙上,鞭炮垂落至地,引线从以前的灰色变成了安全的绿色引线,小弟老是想去点鞭炮,大家都担心的说先别点啊,别点啊。等纸钱烧完才能点。时间就是这样,点鞭炮的从哥哥,变成了我,然后变成了大弟,然后变成了中弟,最后变成了小弟,大家点鞭炮的新年都渐渐消失被替代了。
“噼里啪啦。”鞭炮带着金光响起,洒落一地红色,祭祖结束。
一晃到了年三十之时,一个两个都用柚树叶,松树叶,柏树叶熬制出的水洗澡,寓意着新年的到来,小时候一直打趣说不洗澡就不用长一岁了,现在多希望这是真的啊。大家看着春晚,然后开始给手机里的朋友们发着新年的祝福语,各个群里发红包,抢红包,玩的不亦乐乎。春晚也没有以前那么有吸引力了,都只是偶尔的看几下,不像小时候没有电脑和手机,没有王者荣耀和吃鸡。大家都一起看着春晚,然后茶余饭后谈论着哪个节目如何搞笑,哪个节目多么新奇。跟弟弟们也有了些脱钩,他们玩的王者荣耀,我不玩,他们想要跟我谈论着新皮肤的好,我却不能理解。
买了几瓶大可乐,叫几个弟一起玩游戏,每个都喝可乐喝到跑十几趟厕所。小弟从特别想要喝到后面的拒绝喝,总是觉得现实中的游戏比虚拟的快乐多了,以前过年买了擦炮和鱼雷到处去炸别人的鱼和去田里玩,现在变成了现在小朋友的娱乐,他们玩的真的特别开心,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大年初一,顺利地从收红包的角色演变成了发红包的角色。给爷爷奶奶,弟弟们发着春节发的红包。原来发红包也是可以很开心的,因为自己可以给他们一些实际的帮助,真挺好的。从原来的需要变成了被需要,领悟了不一样的快乐。有节目的都去打牌什么去了,剩下我们就看电视喝茶聊天,一家老小,虽然各自有手头的事,但是还是聚一起在微信群中发红包将聊天推到了高潮。
年初二回外婆家,年初三看电影,年初四参加婚礼,年初五才能够将时间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年初五母亲出发了,自己安安静静地睡个懒觉,无所事事地放松着自己,吃饭时候自己下第一次厨,到菜地里摘自己喜欢的生菜,香菜还有大葱,将酿好的豆腐盖在香菜和大葱之中,放进煲里,煲了豆腐煲,大家吃的饱饱的。
中午看到爷爷在打着打呼噜可爱地睡着午觉。我的春节长大了,大家的也都已经长大了。爷爷奶奶的年岁也增长,身体的状态也没有了以前的好,大家都不在家里,多亏父亲在家能够陪伴他们,很多时候陪伴真的没有办法用那么多东西来比较的,很明显的是我们现在被歪曲了,被通用的世界观,七彩光影牢笼所笼罩。主观和客观想奔赴远方的我,只能寄希望于老天,让他们能长命百岁,增加几十次一年能见面的些许团聚片段。
春节一直带来了新的东西,那些没见过的,没尝试过的,我们拥抱着这新鲜感,欢欣鼓舞欢庆迎接新的一年,其实是要这勇气缅怀过去更好脱敏,并面对新的更老的一年,寄托未来克服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