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的重点在“曾经”,也就是说,曾经关系很要好。但是走着走着,在不知名的一个岔路口,无形中就被一个叫“时间”的东西给冲散了。
其实,走散的人太多了。要说重要,也没有那么几个。
搜索记忆的时候,她第一个跳了出来。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就叫她一一吧。一一来自于南方,身材娇小,是很娇小。整个大学期间,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寝室。
初中耽搁了一年,我的年龄要比同级大一岁。大学寝室要排序,我就是理所当然的老大。一一离家在外,我也就担负起了老大的职责,对她百般照顾。她对我也比较依赖,一口一个“大姐”的叫着。我们一起上课,一起逛街,甚至想过一起脱单。
曾经,她陪我哭
大二暑假,我们两个都选择在学校度过。为了承担一部分学费,我和一群校友骑着自行车去大街上发传单,她则在学校附近游荡。
出了校门,骑行在大街上,有了一种自由飞翔的感觉,有时一旦疯起来就没有了度。一次回校途中骑得太嗨了,发生了一场对撞,腿被划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她看我一瘸一拐地回去了,一边数落我,一边又帮我清洗涂药。那一刻,仿佛她才是老大。
第二天回来的路上,我又在同一个地点犯了同样的错误。这次是为了躲避一个花白头发的阿姨撞到了护栏上,比起撞到她要负的责任,我宁愿自伤。结果就是伤口被再次撕裂了,我疼得一时站不起来。阿姨很厉害,不停地数落我。要不是路人看我还在流血的腿帮我说话,那个阿姨还不肯放过我。
我顶着红肿的眼睛回到了寝室时,还不停的在啜泣。她被吓着了,一动不动。待我断断续续的讲完事情的经过,她“哇”地一声哭了:“大姐,你太惨了,找个男朋友吧!”
我却笑了,边哭边笑:“我都这么惨了,怎么找得到男朋友啊?”
她一边帮我包扎上药,一边陪我继续哭。
曾经,我陪她哭
毕业后,我在成都,她在北京,经常会互诉衷肠。平时,我会遥望北方,仿佛可以穿越山海,直通思念。工作后,不觉记起了上学时老师说过的:只有同学情谊才是最真诚的。和一一,就是大学生活中难能可贵的一份情谊。
没几年,一一职场搬到了成都,我们又可以相见了。
一一终于恋爱了,如何发展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都没有和我说。我只知道结果:她和那个在深圳的男友短暂相聚后分手了,她怀孕了。
我得知后一时不知说什么,默默地陪她去医院,默默地照顾她。看她虚弱的从医院回来躺在床上,我真的有一种想打她的冲动:作为一个智力在线的成年人,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吗?那样不负责任的一个男人,就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吗?
我在床边守着她,不觉哭了,有对她的心疼,也有对她的责备。
后来,我们淡了
经过一场失恋,一一诸事不顺。她先后经历了换工作,被同事挤兑,被老板欺骗……
一一变得越来越敏感,也越来越自卑。有时会来家里找我,但是聊起天来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有时追问,就又是另外一种说辞。我有些不相信,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一吗?
在经过一番折腾后,她决定回老家了。至于要做什么,她还没有想好。我也能感觉到,她并不想对我说。有时她讲不清楚的事情我会追问,她反而会用一种很警觉的眼神看我。以前的我们,不是这样的。
离开成都前,她大方地请我吃了饭。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偶尔我会问她怎么样,她也还是会含糊其辞。再后来,联系就更少了。我知道她回去结了婚,生了子,希望她能诸事顺利一些,不再敏感,不再偏执。
有时在大街上,我也会幻听般的听见有人叫“大姐”。可是回过头,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个小不点儿。
就像维安所说,不见得每个人心头都有颗朱砂痣,心心念念。可谁还没有一个走着走着就散了的老朋友呢。
是的,现在的我们散得很遥远,远得已经不再联系对方。但是曾经,我们对彼此,都曾重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