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个有趣的孩子,喜欢刻意隐藏,却又在不经意间出现,但带来的通常只有物是人非的感慨。脱离儿时的无忧,用现在的眼光看待过去,亦是五味杂陈。
我生在农村,比不得城市的繁荣,但却也多了些自在,甚至过年期间多了不少喜庆。
年关将至,家家忙忙碌碌,蒸糕点,下果子,炒花生,爆米花,放鞭炮,敲锣打鼓...总体来说好不热闹。
可一旦贴上了春联,村子里能听到的就只剩下鞭炮声和鼓锣响。男人们闲下来围着火堆抽烟聊天,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有喜庆亦有忧愁;女人们串门子、唠家常、嗑瓜子...成年人的生活大抵一致,孩子的世界却有不同的玩法。
懂事的孩子会帮自己的母亲做家务;顽劣的大男孩玩火玩扑克;早熟的少年们则三五成群躲在屋子里分享着他们的隐秘。同我这般大的小男孩只能被拒之门外,贴着着门缝听着一些让人莫名奇妙的女人喘息声。
虽然好奇门内事,但我们也不会因此耽搁自己的小游戏。穿上新衣服,弹子鞭炮口袋装,走街串巷挑战各路高手,通常是黄昏之时带着满满的战果,灰头土脸地跑回家,挨骂完事。
小女生则穿着花衣绑着小辫,不屑与我们为伍的同时,用希翼的目光看着我们玩闹。无论年龄大小,她们总能保持矜持,偶有的窃窃私语也让人不明不白。
总而言之,没有学习的困扰,没有生活的烦忧,大部分农家男孩的儿时年味都当如此:邋遢鼻涕冻红脸,挨打挨骂乐无忧。
想想那时我用小鱼雷炸了邻居家的缸,人家也只是笑眯眯的说“岁岁(碎碎)平安”,然后一脸无奈地笑着接受我爸要赔缸的请求。
那或许是儿时过年记忆之最:大年初一,雪花飘,我和老爸去送缸...
我还记得当时父亲脸上的表情,那种名为窘迫的情绪至今在我脑中绕,挥之不去,却也回不去。
无忧的我们只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
再念那时,每当近年头,父亲总会带着我上集市置办年货。各种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但他总会将挑选的权利交给我,就像他经常说的那句话“新年是给孩子们过的”。当时年幼的我对于这句话只有满满的欢喜,毕竟享受到当家做主的权利,但如今却又有别样的味道。
正如我前文所言,我成长在一个山村中,每个家庭的主要收入都源自土地,家境都不似如今这般殷实。农村人习惯攒钱,并非未雨绸缪,而是穷怕了,但在喜庆的日子人们总能放的开手脚。
从集市返家的道路上,大人们都是拎着大包小包,孩子都是嬉戏打闹,仿佛有这用不完的精力。每个人的脸上笑容满面,这笑容是却各有不同。孩子们是纯粹的乐,父母的笑则包含了太多的味道,尤其是他们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那种温馨...或许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独特的情绪。
父母的年总是给孩子过的,孩子的年却只是为了自己...
思虑太多,忧伤身。
总之,福到来,新年乐!
心语
我的原意是想说开心的事,题目最开始也是无忧。
就像赔缸事件,原本就是一件有趣的回忆,但写着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