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衣是《飞狐外传》的女主角,她没有程灵素聪明大气,招人稀罕,这也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前后反差大,我觉得这除了与她的经历有关,同时金老爷子刻意为之,也是一方面。
其实与其说袁紫衣从小是不幸的,倒不如说她的母亲袁银姑是悲惨的,面对凤南天和汤沛的凌辱,这个女人悬梁自尽,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而袁紫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从小被女尼收留,法名圆性。新版书中这样写的:
圆性却蒙峨眉派中一位辈分甚高的尼姑救去,带到了天山,自幼便给她落发,授以武艺。那位尼姑的住处和天池怪侠袁士霄及红花会群雄相去不远,平日切磋武学,时相过从。圆性天资极佳,她师父的武功原已极为高深繁复,但她贪多不厌,每次见到袁士霄,总缠着他要传授几招,而从陈家洛、霍青桐直至心砚,红花会群雄无人不是多多少少地传过她一些功夫。天池怪侠袁士霄老来寂寞,对她传授尤多。袁士宵于天下武学,几乎说得上无所不知,何况再加上十几位明师,是以圆性艺兼各派之娇长,她人又聪明机警,以智巧补功力不足,若不是年纪太轻,内功修为尚浅,直已可跻一流高手之境。
新版中,金老爷子加大了篇幅,解释了她为什么武功高强,可见对她宠爱有加。使得她胜各派的掌门,还有苦练多年的老师傅,成为”九家半掌门”显得顺其自然,不得不说金老爷子对她偏爱太显山露水了。而且如果她夺得是一些大的门派的掌门也就罢了,可是很多门派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没听说的,居然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实在不得不让人佩服,当然了像少林武当这些太大的门派她是夺不来的,自己什么实力,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知道是该感谢金老还是袁世霄。
她时刻关注胡斐,在胡斐遇到程灵素时,也是偷听墙根,时不时的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宣示着自己的存在,像是示威,实在是招人烦感。可是抛除她是个尼姑之外,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她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虽然从小出家,可是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她能懂什么,身边是天池怪侠袁士宵以及红花会群侠,想来这些长辈们时疼爱她的,她应该是在幸福中长大的,见到胡斐这样的男子,她动情也是在所难免,何况没见之前,她已经听赵半山提及,心中好奇,相遇以后,又是相互捉弄,互有好感,所以情窦初开,如少女一般爱恋或患得患失都不算稀奇。新版中说:
这一年圆性禀明师父,回中土为母报仇,鸳鸯刀骆冰便托她带来白马,遇到胡斐时赠送于他。只赵半山将胡斐夸得太好,圆性少年性情,心下不服,这才有途中和胡斐数度较量之事。不料两人见面后惺惺相惜,心中情苗暗茁。圆性待得惊觉,已柔肠百转,难以自遣了。她自行制约,不敢多和胡斐见面,只暗中跟随。后来见他结识了程灵素,她既自伤,亦复宽慰,自己是方外之人,终身注定以青灯古佛为伴,她自幼蒙师父教养长大,十六岁上曾立下重誓,要做师父的衣钵传人,师恩深重,决计不敢有背。见程灵素聪明智慧,犹胜于己,对胡斐更一往情深,胡斐得以为侣,原亦大佳。因此上留赠玉凤,微通消息,但暗地里却已不知偷弹了多少珠泪,自伤身世,伤痛不禁……
可见,她送玉凤,劝自己接受胡斐跟程灵素一起,却又不断骚扰他们的二人独处的时光,实在是无奈,也是自欺欺人。
胡斐注定孤苦,所以袁紫衣不会还俗,我在想她的师傅是怎样的人,她从小应该是亦师亦母,胡斐愿意和她一起去求她师傅,袁紫衣居然不肯,想来不是师傅对她影响太深,就是她不够爱,总觉得金老这个设计太过刻意,否则以她们师徒情分,加上红花会群侠的说情,我想这段姻缘也是可能的。
书中有段袁紫衣的自言自语:“倘若当年我不是在师父跟前立下重誓,终身伴着你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岂不是好?胡大哥,你心中难过。但你知不知道,我可比你更伤心十倍啊?”抚着墓碑,低声道:“在那湘妃庙里,你抱住了我,怎么又放开我?……你如不放开我,此刻我不是便在你身边?那晚只要你不放开,便永远不放开了……”
这段太残忍,金老爷子这是赤裸裸的教大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是不是那一夜不松手,发生点故事她就会还俗,她心里是期盼那一夜的,可是真的那一夜到来时,她能不能越过心里底线,也是值得思量的。袁紫衣是胡斐所爱的人,她自己对胡斐也颇有好感,只是碍于出家人的身份,两人之间的情感最终无果而终。
袁紫衣一开始使劲的撩拨胡斐,看到胡斐与程灵素一起,又“好哥哥”“好个有情有义的妹子”来挤兑他们,可是到了最后,不知道怎么就如此决绝的离开,难道想起了誓言?显然不是,誓言一直都没忘记,而且此时程灵素已死,只能说是金老爷子写的太突兀,为了让胡斐单身而单身。
书中袁紫衣几次意味深长的佛偈,努力使自己得到升华,但这与前边刚出场时明显不是一个风格。
圆性凝望着他,轻轻道:“借如生死别,安得长苦悲?
……”
圆性含泪道:“胡大哥,不成的……我见到你是我命苦,不见你,我仍然命苦……”她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轻念佛偈: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袁紫衣,终究不过是个不谙情愫,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她喜欢胡斐,却不能一起,与程灵素明抢暗斗,也是少女的虚荣与嫉妒。最后她看似看破红尘,下定决心皈依佛门,其实她跟根本不懂佛,皈依佛门也是一种惯性使然罢了,她以为那是她的宿命。
袁紫衣,一个不缘来缘去不懂爱情的少女罢了,可是世间懂爱情的又有几人?
宗瑶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