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盗梦千年目录
上一章 【连载】盗梦千年（7）
“老爷，这次天谴大难不死，是老天有眼啊。”一个老朽的声音。
“老天如若有眼，怎能纵容桓氏乱我江山！”
“老爷……”
“……锦娘……都是我害了她啊……”中年男人叹气。静默了一会儿，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随后一束阳光刺痛我的眼睛，慢慢的，一条河出现在视野里，我似乎在飞——
这是上次梦里坠落火球的地方。只是，河中多了一座小岛，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若不是我飞在上空可以俯瞰，估计没有人知道这三座山中间竟然有一处世外桃源——荒原更准确。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座岛似乎是飘在河中央，比周边地势高出一级，但是河水在岛的周围却往底下沉，像一个漩涡，岛在漩涡中心似乎不受半点影响。
“老爷，夫人一定会渡过难关的……”老朽的语气不太肯定。
“夫人生了，是个小公子。”说话的是一个丫头。
“快，快……”中年男人急急忙忙跟着丫头来到一堆草丛.在半人高的草丛中，一位夫人面色惨败的躺在地上，地上只垫了一件衣服，夫人手颤抖的抚摸刚出生的婴儿说道，“娘等不到你长大了……”颤巍巍的手取下了头上一只发簪，放在孩子的襁褓里。
“锦娘——”一只手紧紧握住这只下垂的手，然而这只手已经开始慢慢变冷……
“夫人——”老朽和丫头一起嘶喊，婴儿哇哇大哭，悲伤渐渐淹没了一切。
她是谁？为什么觉得似曾相识？
“爱妻箫锦娘之墓——”男人双手抚摸着木碑，血迹和着泥土留在了木碑上。
“老爷，老爷——”丫头急匆匆喊到，“有艘船停在小路边，怎么办？”瞬间气氛凝重起来，老朽拉着跪地不起的中年男人，“老爷，先避一避吧，您不为自己，也为刚出生的小公子。”
“哇哇……”婴儿此刻竟哭起来。
“孩子，你也舍不得离开你娘是不是？我们以后再回来看你娘……”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是一位白胡子老道，身边还有一个孩子。“慕容老弟这是要去哪里？”
这白胡子是谁？人家刚刚过世了亲人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哦，荀太师？”这位老爷似乎与白胡子相识，神情没有先前的紧张，却多了一份怒气，下意识把孩子放在了身后，“锦娘已经被你们逼死，你还想做什么？”
“慕容老弟，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你这妖道，若不是你说夫人有凤凰之相，桓温一党也不会追杀我们……”老朽激动的要拼命，被慕容老爷拦下来。
“夫人确实有凤凰之相，可是令郎是孤星之命，如果夫人不死，他日慕容九族难保。但如果以夫人一人之命，换慕容上下百人性命，换小公子永生，相信慕容老弟自会权衡利弊。何况，夫人并非真正离开。”
“荀太师，此话怎讲？”
太师身边的小孩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上前递给慕容老爷，“慕容大人，请借小公子手一用——”
只见小孩拿起夫人留给小公子的发簪在小公子小指头上刺了一下，一滴血滴在了玉上，顷刻间，玉面出现了一行字——
就是这块玉，原来是这么来的！
“切记，不到时间，不能让他出来！宇儿，你留下来吧，必要时，为师自会寻你。”
不见了，都不见了，又是一片漆黑……
“还在睡啊？你不看看几点了？打了你上百个电话又不接，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江小瞒什么时候回来了？不是在考古所吗？几点了？我扯过小瞒的手表，“惨了惨了，答应了初雪要去演戏的，来不及了……”
“姐，你要去哪里？”小瞒拦着我，“你不是说带我出去玩吗？都下午了！”
“我明天带你去好吗？今天要打工，快没时间了。”我随便穿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裙装，稍微抹了一点口红就要出门，小瞒看着我有点失落。我于心不忍，让她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万一又出去鬼混怎么办？还是放眼皮底下吧……
“那你和我一起去吧，应该……会有吃得，只是你不要胡闹。”
小瞒竖起三根手指头表示发誓。
到达梨园已经天黑了，那个原来挡着我不让进的门卫大哥见到我来了也不吭声，只是默默的替我开了门。我得意的说了一声“谢谢”之后，突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骄傲感。
初雪远远的看见我们，便朝这边招手，我叮嘱小瞒，“等会儿会有中秋节的节目表演，你就坐在戏台下面吃东西就好，戏一结束我们就走！”
“为什么？戏有什么好看的，我想到处看看，你看这园子里到处都是灯笼，好漂亮——哇，那边，快看快看，那座塔顶，月亮好圆啊，要是董大哥也在就好了……”
还董大哥！“以后不许再和那个董凡青有瓜葛了，你知不知道……”才出去一晚上，小瞒就宿醉，董凡青还受伤了，这往后加上一个鬼机灵的于果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知道什么？”小瞒轻轻问我。
“小瞒，你也来了啊。这边——”初雪穿的是中式风格的衣服，有点像古装剧里的深衣，小瞒“噗嗤”一下没憋住，笑着说，“你们原来在演戏啊！演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了。”
一会儿功夫，我和小瞒一起换了衣服，跟着初雪朝着小瞒说的那个灯火通明、挂满灯笼的地方，篝火已经点燃，人很多，正中央是两张圈椅，两老头正慈眉善目的端坐在椅子上四下示意。。
“左边那个是荀爷爷，右边那个是爷爷，荀爷爷旁边那个是桓大哥，爷爷旁边那个是哥哥，其他人都是园子里的人，每年中秋都会一起过。”怎么不见初雪的父母呢？
“那那个人是谁？”小瞒指着刚刚从人群里走到篝火边的女孩。
“哦，桓哥哥的妹妹桓乐。”
只见桓乐跳起民族舞来……这种传统舞蹈我只能统称为名族舞，谁让我一点文艺细胞都没有呢？好在有点记忆力，比如说，那个叫桓哥哥的，不就是那天那个琴师么？我们又见面了……
“星星，哥哥在等你呢，待会爷爷会问你问题，你好好回答哦。”
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来不及多看几眼帅哥，就小媳妇似的跟在初雪后面小心翼翼不敢出错。小瞒开心的看着美女跳舞，没跟过来。
“哥，嫂子来了。”
她哥哥站在台阶上，突然向我伸手，我一时间乱了神，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怎么办，她哥哥叫啥来着，我忘记了……
隐约觉得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不仅是来自身边的两位老人，还有台上的桓乐。
“辰儿，小心点。”
什么？辰儿！这么肉麻的话……我没听错吧！我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个高出我几个头的男人，灯光将他脸部的轮廓衬托的十分分明，有那么一刻我忘记了演戏的重任。于是，我伸手，搭在他的手上。
“爷爷，”他轻轻搂着我，“她就是辰儿。”
“嗯——”荀老头意味深长的笑到，“来了！”
“你叫——江北辰？可读什么书没有？”爷爷果然开口便问读书的事情。这老头什么时代的人啊！
“唐诗……宋词……”我不敢肯定，从牙缝里挤出两字，看一眼旁边那个像石头一样的人，又挤出两个字来，早知道先把答案背了。
“嗯，那你喜欢哪句诗啊？”
喜欢哪句诗？花好月圆夜，我能不能说喜欢水调歌头？偏偏这个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
“爷爷，您每年都爱问这个，能不能换点新鲜的？”突然有个人闯入，绕过桓宇跑到台前，“您应该问，‘初洺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啊？’”
“唷，小乾，爷爷以为你也学初洺这小子，乐不思蜀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还说你在西安呢！”
“刚刚——”他抢过桓宇手中的长笛，“爷爷，有舞怎么能没有歌呢，”他看向我：“好久不练都手生了，爷爷你勉强听一听，荀爷爷，我班门弄斧啦！”
竟然是……萧乾！此刻不知道小瞒在哪里，她要知道萧乾在这儿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啊……我焦急的在人海中搜索小瞒，她真的不见了！
“那个……”我扯了扯初洺的衣角，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我有点事儿，能不能离开一下？”
“憋着！”
憋着？憋什么？我可不是要上厕所！
萧乾跳上舞台，桓乐又换了一支舞蹈，随着笛身扭动起杨柳细腰，观众一片喊赞之声。
“骨笛为媒，皓首为期。”我喏喏地说了一句。
突然，有人将我紧紧抓住，“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初洺一改开始的冰冷，此刻有些莫名其妙的惊愕，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句诗而已，他不是要找懂诗词歌赋的女朋友吗？好歹他自己也得懂一招半式吧？
“我真有事，我妹妹不见了，她和我一起来的。”我用央求的眼光看着他。
“爷爷，辰儿知道您爱看戏，等会辰儿会为您献上一出《凤求凰》，现在先去换衣服。”初洺把我拉到了一个背对观众的地方，松了手，“给你半个小时。”
我急匆匆的跑进人群，“小瞒？小瞒——”不敢大声叫喊，又担心小瞒有什么意外。
梨园里人头攒动，色彩斑斓的灯笼挂的遍地都是，我却一点都不敢放松。虽然初雪没有特别提起梨园中秋的传说，我也是有听过一些江湖传闻的，不管可不可信，小瞒都不能一个人在这里瞎逛。这座梨园是按五行八卦所建，不是熟门熟路，很容易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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