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就是胡佩志。
今天他要赶往十几里外的乡政府法庭,去应诉妻子提出的离婚案。
这是第三次传讯了。据说三次传讯不到庭,法院就要采取強制措施。
胡佩志实在不想去,但又害怕响着警笛的警车停在自家门口,然后下来几名全副武装的法警,把自己强制性地塞入警车。那情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些年,他在村里的名声够糟的了,再来那么一幕,他真的就没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走吧!硬着头皮走一趟。
他跨出家门,徒步向法庭走去。不是他不想借助交通工具,而是没有。
早在去年,他就把家中那辆值十几元钱的自行车卖掉,换酒喝了。现在老婆不跟自己了,为这事再向邻居借自行车?说的出口吗?
“哎!我呀!自作自受,走吧!”
刚出村口,刺骨寒风就毫不客气地迎面吹来,冻得他浑身发抖。
今天的风很不正常,特别凶,也特别残忍。嗖嗖作怪,呼呼作响,刮的人喘不过气。
“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风灌。”胡佩志这样想着,裹了裹身上的破大衣,把脑袋使劲往里缩了缩,迎着怒吼的狂风,艰难地向前迈进。
冬季的原野一片空旷,路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有他象幽魂一样,孤单单地在狂风中挣扎。
“完啦!这一辈子算玩完啦。”他边走,边喃喃自语。
“我若答应了离婚,就真的彻底完蛋了。不行,我不能答应离婚。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妻子呀!见了法官,我就向他们祈求:求求他们不要判我们离婚。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生活中的唯一希望。
我是对不起她,可我会变好的。这次一定把酒戒掉,安下心来干一番事业,也让她过几天舒服的日子。
可是,这话我不是讲了很多次了吗?再这样讲,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去年法院调解时,我就是这样讲的。
一年过去了,我不但没把日子过好,反而旧病复发,心情一天比一天坏。不过,这能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