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卢卢
第十五章
在外人面前,喜旺第一次发挥出了自已的那点“口才”。这也是迫不得已。鬼的有无,不是他要研究的,只能说潜移默化,纵然在他相信真的有,因为祖上的基因,就算可以相信有罢,他也算是有“先前”的。有了这样的“先前”,我们的喜旺自然也就不是打洞的“夜谷”之类了;在这种精神作用下,胆量方面也就有了“后台”了。
婉儿接过那柄“王才配用”的剑,精神方面也一样象有了“后台”。狗仗人势,大抵也是精神方面的“后台”的原因吧。
两人都有了后台,那么“夜佛”的后台呢?如果“夜佛”的后台特别硬,那么这阴阳拼起后台来,就很有些如两大高手拼内力,谁先换气谁就会便裤先落地。喜旺赤条条进去自无便裤落地自也就关键时可以换气了的。八成“夜佛”怕赤条条的人是怕拼内力时输在换气罢。若这样《厚黑学》用在打鬼方面就因人知面皮厚的重要性而发生了学问方面的作用了。
婉儿的角色,因为知之不多,较易相信喜旺的说。这反而是好事情。一柄“王”配用的剑,在她,那处境不是落到汪洋大海中抓到一根稻草的,竟象被救上了航空母舰。她的嘴唇,因心中有了精神的“后台”,有些血红了回来,且感到不那么脚都伸不直了;此时,她的脚力好象也增加了,腰与脖子也挺拔了些回来,仿佛被雪压了几曰几夜的毛竹见着了太阳。激动,佩服,她眼里扑通暖出两颗泪来。
“女……如果一辈有喜旺这号男人一同同甜同苦同心同暖……”她一连想出五个“同”。
喜旺穿一件黑色的长大衣出来。这本是准备大年初一穿的新做的。那次剃头,他说自己开火车就从缝衣店里取了来,暂时穿一下,也教“人重衣裳马重鞍”一下;于是那个头,被人家女理发员洗了五道,摸了两个钟头,理发费一分未多收,依旧两毛。那次穿了这件长大衣,是他点了“身份”的便宜,这回却是在家里就想好的,多少有些象《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是出于天性的怜香惜玉。娟娟是他的“林妹妹”。他还根据《红楼梦》这部书自己编了剧本与娟娟偷偷在山棚里演。他与娟娟其实都是村剧团过年出去演戏的演员。娟娟扮花旦,喜旺呢,中气足,个头高,声音宏亮如张飞,活脱脱是块花面料。
其实,喜旺这种阶层中,也是有些儿可称上戏剧性的圈的,他们这个阶层的人与人之间一样有一些未被“阳春白雪”关注的有趣味的暖心酸甜故事。
此刻,喜旺脱下自己的长大衣要婉儿穿上。
婉儿说:这样新,我不可以穿,我个头这么矮小,大衣下摆会拖地的。
喜旺说:“大衣重要?还是身子骨重要?听话。
婉儿鼻子有些酸。
婉儿才一米六不到个头。喜旺一米八。穿上这长大衣,婉儿就象小孩站在火桶里。
他们的那个村,几乎家家都有那种火桶。一米多高,两层,下面一层放火盆火笼之类,孩子呢,母亲事忙就往这种火桶里一放。自然是那些会走路站立了的孩子方可往里一放。孩子的玩具也只有一个小小的货郎鼓。
喜旺拔出黄檀锏,学《西遊记》里的孙悟空,用锏尖在婉儿周围划了个圈,说:“你站在这圈内,不可越出圈外……
说话间,鬼屋发出一声怪响……
“宁可换气便裤落地,也不能在女同志面前赤条条……”喜旺想,飞般冲向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