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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18日上午9点,山东财经大学三梦暑期社会实践团队分队一行四人来到了位于济南市长清区的前三村拜访抗战老兵赵广喜老先生。由于刚刚下过小雨,乡间的小路还些许泥泞,穿过曲曲折折的邻里小道,我们来到了赵广喜老先生的家门前,这座抗战老兵的家院看起来和其他村民的并无差别甚至更为破陋,院子里零零散散地晾着一些衣服,角落里堆满了水缸、扫帚、枯枝等各种杂物。几声试探性地询问之后,两位老人从家里应声而出,脸上堆满了笑容,和蔼而亲切,让我们快进屋坐。进入老人家中,屋内的景象与我之前想象差别甚大,家中几乎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破旧的桌椅沙发,连床铺似乎也只是用几块木板简易搭建起来的。由于家中十分昏暗,使我们的拍摄工作不得不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进行。
刚一坐下,赵老先生便开始为我们讲述起50多年前抗美援越战场上的风风雨雨。说起当年参军,老人甚是兴奋,因为似乎很久没有年轻人愿意坐下来好好聆听他们的故事了。当年为了能多学知识、贴补家用,原本在村里食品厂工作的赵广喜在武装部老王和老腾部长的介绍安排下进入军队去学习军事知识。在部队里,老人是三炮手,打仗时主要负责填弹并控制距离。半个世纪过去了,老人对于当时军队里炮弹连每一兵种的具体工作尚能细细谈起。
“打仗时,我们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是想着送药填弹”,最危险的一次,敌人的炮弹在我们不远处炸开,崩开的弹皮像铁钢珠一样直接穿过我的膝盖,鲜血浸湿了裤腿,淌在地上的血浸了一大片土地,“打仗时,脑子是发胀的,根本来不及想,也不知道疼,打完了这一战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老人边介绍当时的情况边挽起裤腿,那五十年前的伤口至今依旧清晰可见,被弹皮炸穿的膝盖也让老人至今行走依旧不方便。“就算受伤了,也要拄着棍子走,战友背着我,战场上一个人也不能少”。这永远留在膝盖的弹孔,似乎也成了烙印在这位老先生身上值得光荣一辈子的勋章,在滚滚的时间长流里,熠熠生辉。
“当时敌军不断的在越南境内轰炸桥梁道路,军队所有人都搬到山上去驻扎营地,敌军一刻不停,我们就要一直坚守,连饭也顾不上吃”,当时战士们不仅面对敌军的狂轰滥炸要严防死守,更要陷入艰苦的作战环境保全性命,“山上到处都是虎狼和蛇,毒虫流窜在我们的帐篷里。山上的粮食也供不上,我们煮树皮、吃草根是常有的事”。有的时候睡觉,就会有蛇爬到你身上盘起来,你也不能动,只能等它慢慢地爬走,时不时还会有吸血的虫子爬到手上腿上。很多同志都在这样的环境里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所有士兵们随时都待命,只要警报一拉响、铃铛一晃我们就马上跑出营地拿好弹药准备战斗”“一千二、一千三、一千六、两千二、两千四、两千六...”负责控制距离的三炮手赵广喜根据敌人的不同方位不断调整着炮弹距离,由于当时装备落后,最远只能打到两千六百米,但就算这样,我们也得拼尽全力,敌人,打死一个就少一个,离还给天下太平的日子就近一刻。
1973年,历时八年的抗美援越战争终于结束。赵广喜跟随部队途径海南岛、福州等地回到山东,分配后的赵广喜留在济南朱庄管理区工作,每个月17块钱的工资和分配的粮食可以勉强撑起整个家庭的生活负担。
只是当了军人一阵子,但也当了军人一辈子。生活至今,赵老先生依旧保持着当年军队的纪律规律生活。他是村子里的“热心户”,老人说“违法的事情我不做,谁有困难我就帮谁”。老人的生活十分清贫,由于时隔已久,老人的档案遗失,本应有的军残补助却迟迟不能拿到手,每个月只能靠着低保和每月500元的老兵补助承担起家庭所有的花费开销。“没关系的,政府办事有他们的要求,不合规定的事情我不能做,不能给国家添麻烦。”老人坦然释怀的态度,让坐在他身边的我们肃然起敬。
“战场上,我们一个人也不能少”。硝烟散去,记忆犹存。风烛之年的抗战老兵,纵使身边漆黑遍布,眼里依然散发着时光与岁月交织的星光,时时璀璨。我们愿意相信如今国家的繁盛和平,自是离不开老兵们曾经浴血奋战的努力和钢毅。铮铮铁骨,滚滚军魂。面对眼前这位鲜活的抗战老兵,我们似乎也回到了那个战乱的的年代和每一位炽热的战场灵魂真实对话,曾经坚硬如铁的信念也跨越层层历史冲撞心灵,击碎了我一个现代人对于信念的不信与漠然。
将近耄耋之年,你们仍是最可爱的人,向您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