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后，你还记得我吗？

文|狼藉天涯

春雨飘过的午后，在舒服的风里、花香里美美的睡一觉一直是我很大的享受。懒懒的躺在床上，听到外面偶尔会有鸟儿扑打着翅膀、麻雀叽叽喳喳在树上跳来跳去。每次这种时刻，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感慨一句：“世界真的很美好。”

然而今天不一样。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一样听到了外面鸟儿的声音，然而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我尝试着去动一下胳膊，结果却丝毫感觉不到我胳膊的存在。

那一刻，我想我要惊出一身冷汗，结果我却连冷汗都感觉不到了。

迷迷糊糊里，我听到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是个女人的声音。听她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吐气如兰的知性的女人。然而这并没有缓解我的恐慌，反而让我更加恐慌起来，因为我不记得我认识过这个人。

她没有出现在我的眼里，因为我感觉不到我眼睛的存在。但是她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如同从薄雾里缓缓走来的女人。她的轮廓初现，凸显出她苗条的身姿；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襦裙，腰间的衣带轻轻地环在腰间，然后精致的挂在右边，和一个玉坠一起摇曳。

似乎，她坐在了床边；似乎我也坐起来，和她面对面。我更加恐慌了，因为我不记得我的身子动起来，也不记得我怎么换上了一身儒雅的书生装扮。

她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缓和下来。我看到她，就像找到了一种亲切感。她说：“你忘记我了么？”她叹了口气，空气都因为这声叹而荡漾起来，我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我的心怦然而动，仿佛也要叹一口气说一句：“哦，我记得你呦。”

我痴痴的看着她，就像看到了仙女。

她低下头，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谁又能阻止这样美丽的声音讲故事呢，何况我的心已经融入了她的故事里。

在济水之南、武山之北有个叫做江永村。村子不大，但是春播秋收、男耕女织，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老人会在躺椅上讲故事，小孩子会爬到树上摘熟透的桃子。有个小女孩会经常在树下看，一个小男孩总会把最大的桃子摘给她吃。

后来，这个男孩长大了。但是王要去征战。在男孩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在村口的树下一起看圆圆的月亮。女孩在男孩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她说，她会等她回来。

这个男孩没有回来。王战败了。

小女孩等不到小男孩，她恨王。于是她到了都城，然后进了王宫，最后做了王的女人，万千宠爱于一身。王为博一笑豪掷千金，在都城外的归山上修建了美丽的宫殿，在护城河里建造了美丽的楼船。

后来，夷人东进，将归山烧为一片焦土，也烧毁了王的霸业，也将王烧为一冢枯骨。

小女孩到了阴间，阎罗带她拜见了菩萨。菩萨说，你还有生生世世的爱恨和执念，需要等千年之后，再见一面以了前缘。

这个女人看着我，眼神里蕴满了柔情。我的胳膊隐隐有些直觉，我发现有一排齿痕如女人的红唇一般鲜艳。

她拥住我，我闻着她的发香、以及她身上独特的幽幽的香气。

缠绵如同梦里。

当我醒来，已有了知觉。窗外的小鸟扑打着翅膀，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风里蕴着花的香气。

然而，我的胳膊上，却真的出现了一排胭脂般红的齿痕。

依稀记得仓央嘉措的诗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

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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