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采茶姑娘用她的全部演绎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高入云端的大山、清澈见底的河水、饱经风霜的老桥，她从这里走来，却不知现在何方。
十二、
开门的正是张墨然，只见他拖着疲惫地步子进屋，脸上布满抓痕血迹斑斑，衣服被撕成破片，白衬衫到处渗着血渍。
李思瑶见状惊诧地：“哥，这是怎么啦？！你跟谁打架了呀？”
“没事儿，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从张墨然的语调里都能听出疲惫。
“你撒谎！”李思瑶吼道：“这明明是被人抓的，快告诉我是谁干的？我找他去！你快说呀！我饶不了他！”思瑶禁不住哽咽起来，慌了神地搀扶张墨然椅子上坐下，赶紧冲了一碗盐水帮他擦拭伤口。抽泣着道：“哥，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就跟我说说嘛，说出来也许就能舒服点。”
张墨然斜靠在椅子上，紧咬着牙，忍着盐水对伤口带来的一阵阵刺痛。语气沉闷地说：“……她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经常出现幻觉、狂想、烦躁、甚至自残。后来发病的间隔越来越短，幻觉越来越重，我把能引起她幻觉的物品尽可能地都藏了起来，可是……，她最终还是住进了精神病院，嗨！都是我的错，我……我无法原谅自己，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呀！”张墨然咬牙强忍着泪水别溢出眼眶。
李思瑶万万没想到，张墨然的情况竟会如此糟糕，曾令她朝思暮想的意中人，竟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心中充满智慧勤劳坚韧的偶像，竟在残酷的现实生活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张墨然的自责，如同一根锥子扎在她的心口，心里一阵阵刺痛。面对这出乎预料的变故，她将如何做出抉择？去？或留？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很有可能使得两个人的命运，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留下来，无论如何处事，都将扮演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为此也必将面临各种舆论压力。选择离开，眼睁睁地扔下自己心仪的人，在煎熬中茫然无助，这无疑是自私狭隘的逃避。今后还有什么颜面谈及诺言，谈及追求，谈及理想，谈及大山养育出的淳朴？
“去”或“留”，这与所谓的“义务”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就是人，在遇到艰难抉择的时候，良心和本性的曝露。她不能看到张墨然这样消沉下去，她无法装成局外人，对眼前的一切当成没看见一样。她意已决——留下来帮他渡过难关。李思瑶终于张开双臂，将张墨然的头搂在怀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一串串洒落在他的头上，语气中充满坚定。说道：“哥，你是个男人，不能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跟你一起去克服，好吗？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但一定很需要我，为你做任何事，我都不后悔！”
张墨然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双臂紧紧地搂住李思瑶，把脸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浑身抽搐声泪俱下……
李思瑶越过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后，便轻装上阵地投入到张墨然的生活中，还托小娟帮她找了一份酒厂洗酒瓶的工作。这工作不受时间限制，多劳多得，非常适合思瑶的个性和时间调配。
张墨然的生活从此发生了质的改变，不但能够衣冠整洁精神饱满地投入工作，而且他每天都能带着营养餐，前去探望刘美。张墨然终于找回了久违了的自信，刘美的病情也开始趋于稳定。
转眼到了端午节令，当地有个习俗，家家户户除了包粽子外，还要吃鹅。特别是家里有女儿的，就更是少不了由女婿送来脖子上涂着红色颜料的大肥鹅，女儿多，鹅就多。送来的鹅先绑在家门口让它叫一阵子，说是能驱邪避灾，笑口常开。女儿要是没出嫁，就由舅舅送鹅到家来捧个喜庆。从李思瑶十七岁那年开始，又多了一些上门提亲的，也凑热闹带着鹅来家蹭饭吃。总之在山里一到端午节，家家户户都走亲串友大摆筵宴，也是犒赏在芒种节令辛勤劳作的男人的日子。长到二十多岁，李思瑶还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过端午节，想想正值桃李年华，便离开父母，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城市，不知什么时候再回到那温暖的家，在爸妈面前撒撒娇。还真应了“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名言了！
李思瑶想家想的难免有些情绪表露，张墨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念着李思瑶为了帮助他，没日没夜地操劳，不图任何回报，没提过任何要求。在端午这么个大节日来临之际，正是向她表示谢意的一个好机会，无论处于什么角度，于情于理都应该有点表示吧？哪怕是能让她开开心心的过个节，也是一种回报。张墨然思前想后，想到了黄小娟，在这座城市里，思瑶只有小娟这一个朋友，如果小娟能来一起过节，那思瑶一定会很开心。拿定主意，张墨然便找到黄小娟，并把内心的顾及向小娟如实说明，没曾想，却遭到黄小娟好一顿数落……。
那日李思瑶抛下黄小娟和赵科长，独自跑离酒店就一去不回。可把黄小娟差点给急疯了，一天两宿没等到李思瑶回家，急的正打算去派出所报警。李思瑶却出现在她家门外，身后还跟着张墨然，黄小娟是又惊又喜，将李思瑶好一顿埋怨。张墨然耐心地将那晚的巧遇，仔细地说明后，便匆匆告辞赶去上班了，留下空间让俩闺蜜好单独说说悄悄话。
李思瑶把自己所了解到的张墨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黄小娟陈述了一遍，并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黄小娟听后，简直就像没找到地方抱窝的老母鸡，急的满屋子转悠。责骂李思瑶是个花癫，唆使她一定要张墨然给个说法，才能留下，并提出一大堆建议。最终黄小娟还是无奈地摇摇头，她知道，情窦绽放的少女，俩耳朵就像是塞了棉花，再这样劝下去，她不变成花癫，自己该变成癫子了！遂也只好点到为止了，毕竟每个人的脾性不一样，人各有志嘛！苦海无边，但愿她能早点认清现实，回头是岸。
黄小娟见到张墨然后，那副鸭嗓子免不了“呱呱呱”地一阵嚷嚷，底气十足地把张墨然好一个数落：什么不是男人啦！自私没担当啦！窝囊废还不如拿块豆腐撞死得啦！骂的张墨然脑袋都快钻到裆下了，最后还没忘交代一句；别告诉思瑶你挨了我一顿骂！张墨然明白，她是怕思瑶知道后会心疼。骂完了也解恨了，黄小娟不容辩驳地做主，让张墨然回去告诉思瑶，家里什么都不要准备，端午节这天由她安排，她要让思瑶感受一下，城里人是怎么过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