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写这个话题,是因为想要还原一出情感小片,现场距离我20厘米远,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我都那么真切,比在3D影院来得还深刻。
一个女生,穿着校服。脸廋削白净,刘海用发卡卡着,十五六岁乖乖的模样。从上车的位置判断是某职校的学生。
比她先上车的男孩没穿校服,看上去比她大几岁。两人上来后就在我旁边停住了,有一根扶手铁柱,女生顺手扶住就不动了。女生明显在生气,背对着男孩。
男生开始哄她了,一手搂肩,一手掰头,把女生捞入怀里。男:〃你还生气啊,好啦,不生气嘛。〃一边说一边把女生的手放到自己腰部。
女:从生气到娇嗔就一瞬间,〃你昨天去哪里了?〃〃还有,前天又去哪里了?〃
男:〃昨天头痛,先睡了。前天啊,不就是去宵夜嘛,搞得很晚,困死了。〃
女:〃你上班完每天晚上都干啥?〃
男:〃没干啥,找个地方坐坐啊,吃个宵夜什么的。〃
女:〃你寒假能不能来陪我?〃
男:〃我妈给我安排了去广州寒假实习,要工作到年三十呢。呃,后续可能也在广州上班。〃
女:〃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男:〃要不你来广州吧,能不能考过来。〃估计指的技校升专本。
女:〃考什么考,没心思,我不让你去广州你非去吗。?〃听语气,频道真切换到生气。送了抱腰的手抓着铁柱。
男生笑了:〃你看,你象学过跳钢管舞的,挺着腰,头后仰,手抓着钢管,好像钢管舞女郎。〃开始转移话题。
女生被话题带跑了:〃你说谁呢?要学早学了,哼。〃一副娇媚。〃那我翘课过去查岗,你悠着点。〃
女孩开始用手掏男孩的手机,很娴熟地输入开机密码,在微信里扫视着男孩的聊天记录。男孩开始不太自在地拿回手机。〃你不用看,我的心里只有你。〃〃我要你发誓。〃
对话记录到这里,我内心一阵惶恐。女生整个说话的状态就像丢了魂一样,除了查验手机,双手缠绕着男孩没放松过,即便表达生气也是拿头在蹭对方。白皙的手指就在我眼皮底下紧拽着对方的衣服。
读书的年纪,姑娘选择了恋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恋爱。整个过程女孩不停地问对方,索求回应,那种依赖又不确定的神态让人生怜。
女孩除了男生,没有用目光接触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每次我抬头扫描他们,只能看到男孩的眼睛。里面是老练地,心不在焉的神色。
另一出片子,李晓冉主演的《春暖花开》立马浮现在我眼前。
不顾父母的竭力反对,刚刚处于事业上升阶段的工厂质管人员叶晓薇,与初来乍到一表人才的技术员岳剑明相恋结婚。叶晓薇放弃工作中的投入,也几乎和家里决裂。
在80年代出国大潮中,怀孕的叶晓薇支持丈夫去美国,一心等丈夫接自己和孩子出去。难产,儿子体弱多病,又面临下岗,婆婆和小姑子的担子也落到她一个人身上,生活难以为继,逼得心高气傲的叶晓薇一点一点低头,为生存挣扎。
等来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书。因为从一开始的结合,未知根知底,未门当户对,未顺应时代和伦常(在改革浪潮里退缩保守,荒废事业,疏离父母)就埋下了天怒人怨。
启动自动比剧模式,两处情节,不知有何关联,如果有相似,估计就是如同晓薇和剑明,没有在对的时间用对的方式投入情感,这一出熟悉的卿卿我我,海誓山盟如何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晓薇说,我不要婚礼,不要父母的祝福也要和你一起。剑明说,嗯嗯,和你一起是我唯一的愿望。哪怕未来有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离开你。晓薇说,那我要你发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于是新婚夜剑明拥着晓薇,在连婚床都没有一张的海边,发着誓言,憧憬未来。
抬头一看,晓薇和剑明的身影又化作眼前的男孩女孩,紧紧依偎,旁若无人,如胶似漆融化周遭所有的人。司机大声咳了一声, 我才发觉要到站了。
小片没看完,却仿佛看到了结局。我无比怅然地扫过女孩的微闭着眼睛的清秀面庞。
姑娘,醒醒,别急着恋爱。
专注一下你现在的学生身份,有无尽的知识宝藏等待你发掘,有魅力无穷的职业道路在前方召唤。
姑娘,醒醒,别急着恋爱。
努力一下考去高校,好的高校,那里有你的白马王子。朝气蓬勃,比翼齐飞。
姑娘,醒醒,别急着恋爱。
塑造自己完善的人格和价值观系统,懂得什么是值得挥霍青春的珍宝,学会看清自己和他人。大好的青春芳华,别虚度了。
露西,你醒醒吧。
我又轻轻自己煽了一下耳光,我在做梦吗?这名女孩何以能够恍然大悟?
那些谈情说爱的学校氛围。
那些光怪陆离的社会诱惑。
那些粗俗无趣的同伴话题。
那些无所事事的学业安排和枯燥工厂实习。
那些不被人们看好的身份和未来。
你期望它们带给女孩改变吗?
姑娘,
你不擦亮眼睛看看自己的行为和身份,
你不渴求奋斗创造出幸福的美好未来,
你不通过努力学习进入一个裹挟你前进的环境,
你的前程何以不堪忧啊。
所以,姑娘,别急着恋爱。
最后这句话,我也留着未来某个恰当的时候,给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