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老房的院里,爷爷一边抽着红塔山,一边把开水倒进撒了高碎的搪瓷缸里。我一边啃着西红柿,一边拿着毛毛狗逗家里的花猫。屋后的大水坑里的蛤蟆和院里夜来香底下的蛐蛐儿一唱一和,没什么旋律,但别有一番风味....山风吹过,卷着夜来香的味道,烟的味道,还有高碎味道
我:“爷,你听,咱们房后边有海”
爷爷:“净瞎说八道”
老房后有一片杨树林,每当山风掠过树头,粗大的枝干都会不情愿的摆动,仿佛它在绷紧身上的每条纤维,防止自己发出闷闷的呜鸣,层叠的树叶沙沙作响,随着风的大小时急时缓。两种声音交互错杂,一浪推一浪。对我而言,那就是海的声音。
我:“真有海”
爷爷:“有,咱房后面还有大恐龙呢”
就这样这四句话每年我都会跟爷爷重复几遍。一直重复了19年,直到今年暑假。
我和爷爷对坐在小方桌旁,俩人喝了口酒
爷爷:“妞,咱房后的海没了,大恐龙也没
了”
一阵山风吹过,红塔山的味道还在,夜来香的味道还在,高碎的味道也还在...那海浪声....
我:“净瞎说八道,咱家房后的海和大恐龙都在.....”
说罢,倒了一杯二锅头。我不明白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心酸,可能是别的什么...咕咚...
“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