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士舰 著
一
江南春天,油菜花开,大片田里的油菜花金黄灿灿,像海洋,奔腾着、起伏着,尉为壮观。
南风吹来,涌起一股又一股金色的波浪,在夕阳光的照耀下闪过来一波又一波亮光。空气中,夹着清新,沁人心脾的油菜花香。
蜜蜂在油菜花上采蜜,蝴蝶在油菜花间飞来飞去,一小孩急走追蝴蝶,蝴蝶飞入油菜花中无处寻找。
王海泉和吴釆梅坐在油菜花的海洋里,想吟诗,想高歌。
王海泉沫浴着夕阳的余晖,问吴釆梅:
“你有梦想吗?你的梦想是什么?”
吴釆梅答道:
“有啊,我的梦想是当一名电影名星。你呢?”
“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作家,像巴金一样的作家。当作家是我从小的梦想。最初的梦想就是初心,能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就叫不忘初心。我们约定好,我们一定要不忘初心哦!”
王海泉把手伸向吴釆梅,说:
“我们在一起,一定要不忘初心哦!”
“嗯,不忘初心!”吴釆梅握着王海泉的手,笑着点点头。
夕阳的余晖把他们拉长的身影映在金灿灿的油菜花上,岁月仿佛在那刻定格……
二
王海泉和吴釆梅是一对青梅竹马。俩人从小学一起同学到初中,高中。
高考完后要分别了,王海泉和吴釆梅做出约定:
“我们报同一所大学,我学编导,你学表演,和你一起为初心再次起航……”
后来,王海泉和吴釆梅大学毕业后,进入了同一家电影公司工作。
在以后的日子里,王海泉以为和吴釆梅在一起就能有幸福,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这天下午下班,王海泉在公司门口等吴釆梅。他的目光不时在人群中寻找吴釆梅的身影。
不一会儿,吴釆梅从人群中跑出来。俩人一起在夕阳下散步,他们觉得这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
走着,走着,俩人走到了公司后面种满油菜的田地。
正是油菜开花的季节,油菜花金黄灿灿的,开满大片田里。俩人在夕阳下,闻着花香,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突然,王海泉用手捂住胸部,转过身去,脸上带着一丝痛苦,双腿有些颤抖。
王海泉忍着痛楚转身对吴釆梅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嗯,好吧!”吴釆梅压根没有想到,王海泉是一个病人膏肓的绝症患者,一个在聆听自己生命倒计时的孱弱生命。
吴采梅没有注意到王海泉的身体不适 ,只是有些依依不舍。
王海泉艰难地走进公司,把房门一关,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床上。
王海泉脸色苍白,胸口一阵阵痛楚。他紧捂住胸口,无奈地想:
“怎么,难道我就这样完了?”
房间里弥漫着油菜花香,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油菜花前的约定:
王海泉把手伸向吴釆梅,说:
“我们在一起,一定要不忘初心哦!”
“嗯,不忘初心!”吴釆梅握着王海泉的手,笑着点点头。
三
这天下午下班后,王海泉到公司门口等吴釆梅。刚到公司门口,王海泉突然感到胸部一阵痛楚,感觉身上像有一座大山压着,双腿站不住,倒在地上。
窗外,一束夕阳的余晖照在王海泉苍白的脸上。王海泉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的一切,他明白,这是在医院里,是同事送进来的。
王海泉拿起床头柜上的病危通知书,苦笑了一下,把通知书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王海泉清楚自己的病情,看来得告诉吴釆梅了。
不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吴釆梅冲了进来,喘着粗气说:
“我是刚才同事告诉我赶来的。”吴釆梅担心地问:
“没事吧?”
“放心,没事!”王海泉说完,用手捶捶胸部。
吴釆梅一拳锤在他的肩上,说:
“好了,到底怎么了?”
王海泉说:
“这病好不好治我不知道,但我这病要是治好了,这家医院就出名了”
吴釆梅顿时收起了笑容,抬起头看着王海泉的眼睛。
王海泉感觉气氛安静得有点可怕,抬起头正要说话,突然触及到吴釆梅的目光。
吴釆梅泪眼婆娑,紧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王海泉拍拍吴釆梅的肩,说:
“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得,只是普通的肺炎,不用担心。”
吴釆梅听后,赶紧把眼泪擦干,说:
“你吓死了我,我去打饭。”
王海泉叹了口气,站在窗前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自言自语:
“是啊,自己就像这夕阳啊!当第二天清晨来到来时,那轮新鲜的太阳已不属于我了。”
王海泉想起当初“不忘初心”的约定,感慨万千。
“是啊,自己的痛,又何必要拖累她呢?”
王海泉拿起纸笔,在夕阳下给吴釆梅写信。
南风吹动着他的衣领,映在地上的影子顿时多了几分忧伤。
这天深夜,王海泉一阵猛烈的剧咳之后,床单上喷酒下点点血迹。他觉得天昏地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苍白的脸上虚汗直淌。之后,他无力地闭上了眼晴。
窗外没有风,整个世界仿佛万籁俱寂,月光苍凉。
四
这天下午,吴釆梅下班去医院找王海泉,病房没有关门,里面一位护士在整理床铺。
护士看到吴釆梅进来,问:
“你是来找王海泉的?”
吴采梅点了点头。
护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封信,递给吴采梅。护士神情有些不自然,说:
“这是他给你的信,叫你去那个油菜花开的地方找他。”
护士说完就离开了。
吴釆梅拿起信,赶到公司后面油菜花田里。
夕阳西下,这时正是油菜花落的季节,油菜花的花瓣落地的瞬间多了几分悲凉。
吴釆梅打开信,信上写着:
釆梅: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也看不到明年的油菜花了。我几个月前查出肺癌睌期,我也曾想告诉你。但每次看到快乐的你,我都不忍告诉你,怕你担心。还记得当年油菜花前的约定吗?很遗憾,我失约了,我没能遵守约定,对不起!
王海泉
吴釆梅早已泪流满脸,瘫坐在油菜花下。
“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
花儿粘萎的时候,当画面定格的时侯。
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你走来,
留给我一生牵挂……
丁香花 - 唐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