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交锋（上）

李中李霄云和徐牧三人走进电梯。电梯一路上升，三人也不说话。

楼层到了，三人从电梯出来，李霄云有些说不出口，但终究对李中道：“你先回房间休息，我跟徐总谈些事情。”

李中毫不示弱的抬头道：“刚巧，我也有些事情跟徐总谈。一起吧。”说着李中就走到了房门口。

徐牧愣了一下，旋即微笑道：“行啊，那就进屋说。”说完示意李霄云开门。

李霄云睁大了眼睛，眼神里流露出哀求的目光看着李中，但李中跟没看到一样，只无所谓的晃着脑袋。徐牧倒是站在李霄云身后，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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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间，李中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座椅上。徐牧也把背的包放在写字台上，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李霄云有些手足无措，愣了一下，又站起身道：“我去给你们泡茶，喝什么茶？”

徐牧笑道：“老样子，你知道我，除了红茶，别的不喝。”

李霄云嗯了一声，返身去倒水，又问李中：“李中喝什么？”

李中冷冷道：“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不耽误你们的事。”那个“事”字他咬字咬的硬硬的。

徐牧哈哈一笑，问道：“什么话？只管说。”

李中坐直了身体，直截了当的问：“我想知道，我应得的到底是多少。”

徐牧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准备不足，但马上反问道：“你想要多少？”没等李中回答，又补充了一句，“事先你怎么跟李霄云谈的？”

李中看了一眼愣在一边的李霄云，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跟她没谈那么细致，只是她一直跟我保证，中间费用一定有我1/3。我虽然入行没多久，但也知道这行的规矩。见者有份么，刚好，”他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李霄云，“一并问问你，连上次凌俊峰那个大宗的事情，我能拿多少？”

李霄云涨红了脸：“这跟凌俊峰那个大宗又有什么关系？”

李中顶了一句：“怎么没关系？不是我跟他熟悉的话，怎么会有后边的减持？我跟你们如果不熟悉，为什么会介绍刘明东的项目给你们？我只是要我自己应得的部分。”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看着徐牧：“1200万的费用，如果按照之前的约定，属于我的应该有400万。我不要美元，人民币挺好。”

徐牧看了李中足有好几秒中，忽然笑了出来：“年轻人，快人快语。”

李中还要出口反驳，徐牧用手势虚摁了一下继续道：“你理解的不对。如果还是走大宗交易过桥，走亿纵投资，你拿三分之一是应得的。问题现在不是如此。现在要走机构大宗交易接盘，甚至将来可能会做一个大宗交易专场。你觉得，你能起到多大作用？”徐牧摆了摆手，制止了李霄云的插话，继续道，“我知道你怎么想。你无非认为，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们也没得挣。可是你错了年轻人，这行是混口碑的。我在这行干了20年，差不多有你的年龄大了。我承认，有些事情建设起来很漫长，但破坏很容易。问题是对你有什么好处？只是不想让我挣钱，于是你自己的也不挣钱？更何况，你觉得现在你还能有什么巨大的破坏作用么？我跟刘明东已经见面，我们俩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有你，或者没有你，其实对这件事的影响并不大，我相信整个中午你大概说话也不会超过10句，是不是？”

李中听到这里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

徐牧看着站立着的李中，又笑道：“你还是太年轻，too young too simple，sometimes naïve。”说着他自己也笑了，“你别激动，我没有说不给你应得的，我只是告诉你，不要高估自己的作用或者说，你的力量。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不是以前的亿纵大宗走过桥，那别说三分之一，我给你一半我给李霄云拿另外一半都可以。现在是走机构减持，1200万里至少有1000万我要去疏通路子，我要去买人情。现在的社会很现实，我不给钱，别人凭什么帮忙锁仓位？我钱给的不到位，别人凭什么高价去接大宗？”

李中听到这里觉得从心底泛出一股无力感，这个男人的言辞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徐牧看也不看李中一眼，就站起身走到李霄云身旁拿过杯子和茶具，自己接水泡茶：“还剩下的200万，我做主可以给你50万。”说到这里，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李中，手中的杯子也紧紧握着。

李中摇着头：“你这是在打发我。你说要用掉1000万，我就必须接受么？为什么不是只用了500万？”

徐牧也摇头：“年轻人，我问你，这个盘子中午我们谈的时候说的是几个基金接盘？”

李中愣了一下，回答道：“三个至少。”

徐牧追问：“你知道一个基金经理的年薪是多少？”

李中摇头。

徐牧继续问：“你觉得给基金经理多少钱，他会帮你做这件擦边球，但有后遗症的事情？”

李中继续摇头。

徐牧又问道：“你知道券商的研究员我要给多少钱？”

李中再摇头。

徐牧皱着眉头看着李中道：“我告诉你。券商研究员的年薪50万，这个项目我至少会找3-5个券商配合，每个人辛苦费最起码2万块；基金经理的年薪不会低于200万，我至少要拿1年的薪水，他们才肯跟我玩。”他又添了一句，“假如你是基金经理，你拿着旱涝保收的200万一年的薪水，会为了这额外的200万，去冒险接盘子么？”

徐牧看李中一言不发，他又道：“说白了因为是我送的200万，他们才会收。你以为这是过年时候拜菩萨？提着猪头找庙门？不要太单纯，年轻人。50万，你的。如果你没意见，我可以让李霄云给你签署一份协议。”说到这里，他又多问了一句：“你有机构注册么？”

李中没听懂：“机构注册？”

李霄云一旁插话道：“就是注册过公司。他没有注册过公司。”

徐牧点了点头，解释道：“有公司的话，我们直接跟你的公司签署协议，投资顾问协议。现在你没有公司，我这边走账都不好走。这样吧，你也出力不少，我一次性给你50万现金，发票也不用你找。但是必须在头次减持完成之后付。你看怎么样？”

他看李中还在犹豫，又补充道：“你不要嫌少，将来你做的多了就知道，这行没有你想象中暴利。什么都不用干，磨磨嘴皮子就挣三五百万？那是开玩笑。50万现金，我相信我们三个人里，你挣得肯定不是最少的。”说到这里他冲李霄云使了个眼色，希望李霄云也能帮忙说两句，但李霄云假装没看到。

李中犹豫了一下，终究回答道：“行，一言为定，50万现金。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我知道你刚才的话不尽不实，我一定会找你，一定会。”

徐牧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他站起身，走到李中身边，拍了拍李中的肩膀：“小伙子，你想多了。挣钱要一起挣，才是双赢。”

李中挣脱了徐牧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行了，我不耽误你们。我会记住刚才你的那番话。”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