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就像仙人掌,外表坚强但是内心柔软。但母亲在我的记忆中不只是温柔那么简单。
我们家一直都是严父慈母,打骂从来都是父亲的事,而母亲则负责安慰我陪伴我,这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可母亲并不是从来不打我的,在我真正触犯了她的底线时,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在记忆中,母亲只打过我两次。其中一次是在二年级,因为我叫了别人“爸爸”。校门口有一家杂货店,我经常去里面买文具,久而久之,我便和这家店的老板熟悉了起来。有一次老板开玩笑的对我说:“你叫我一次爸爸,我就送你一个东西。”我很开心,想也没想就叫了,然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东西。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被母亲知道了,她当时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严肃地对我说:“下次不可以在喊别人爸爸了。”我不以为然,狡辩道:“可是这样他送我东西啊。”妈妈这次再没有说话,拉着我便回家了。
到了家里,母亲从鞋柜上拿了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招呼了去。“啪”的一声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屁股火辣辣得疼,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你很厉害啊,嗯?连爸爸都可以随便叫了?你想有几个爸爸啊,这点东西就可以收买你了!”母亲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我,生气地说着,“王潇,你只有一个爸爸,不是什么人都是,这种玩笑不可以随便开的,知道吗!要是被你爸爸知道打不死你!”我一边抽泣着,一边拼命地点头。自那以后我便知道母亲不是不会打我,只是不会因为学习之类的事打我,如果我在做人上出了问题,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母亲向来给我和妹妹最好的,绝不让我们受半点委屈。但是因为爸爸不在,妈妈有些时候必须要严厉。
昨天我终于是见到了母亲久违的严厉的那一面。妹妹昨晚一直想和我一起睡觉,母亲答应了,只是接下来一个星期都要妹妹自己睡二楼。妹妹十分难受,放声大哭,不停在问母亲:“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我和谁睡你都要管啊。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啊。”母亲只是回答她:“你不要指望什么事情都可以如你所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认为母亲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妹妹好像突然之间听不懂了一样,还是不停地问为什么,甚至说出了“你为什么什么都要管,还要打我,我不就是英语没考好吗。”这样的话。母亲突然一下爆发了,接近歇斯底里地叫到:“你给我站好!你英语没考好我打你了吗!你就这样说。”还没有喊几句,母亲又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几近绝望地说:“我管不了你了,你还是去你爸爸那里吧。是我没教好你。”是了,这就是我的母亲,在我和妹妹犯错时,她只会觉得是她没有教好。我们会犯错,全是因为她的失败。
母亲无论怎么怎么坚强,怎么强大,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可她现在为了这个家,她必须站起来,独自面对一切。
母亲曾经对我说过:“我要感谢你爸爸还有你叔叔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想要靠自己向前冲。”我听后感觉似乎是谁在心上挤了几滴柠檬汁,酸酸的。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必须强大起来,不然怎么保护我和妹妹呢。
母亲也有累的时候,每次喝完酒,如果我和妹妹都不和她睡,她总会在房间里哭上一段时间。和朋友打打电话,倾诉一下,发泄一下。我偶尔会听到一些内容,只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楼梯口静静地听着母亲绝望的哭声,然后心里暗暗地想“王潇,你再强大一点,快一点,快一点成为她的依靠。”
还记得母亲曾经哭着问我:“你累吗,守着这个家你累吗?”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累。你和妹妹都在,我累什么呀?”你都没觉得累,你都没有倒下,我为什么会觉得累?我们这个三个人的家,是由每个人的爱组成,而母亲的爱最多了。母亲还在,这个家就永远都在。
母亲却也时常会和我发发牢骚,谈论谈论她见到的或者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和我抱怨一下,或是问问我的想法,和我分享一下她知道的好玩的事。那个时候的母亲特别的可爱,好像她变回了一个小女人,我们就如同闺蜜一样。
我的母亲,总能在不同的情形下将自己摆在最合适的位置。她教会了我乐观;教会了我坚强;更教会了我人要活在当下……她是最伟大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