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半分喜悦,只微微睁了眼,眼睫遮挡,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感觉她如一潭死水,让他慌措不堪。
他终于明白,她一直以来的作为,是为了什么。
她不在乎三生石上是否有名字,只气他一人去承担了所有事,替她做了决断。
“九儿的心事,我懂了。”他微点了点头,摩挲着她的颊边,笑得悲戚却舒心,“以后不会了,任何事,我都会和你一起商量,一起决定,一起完成,这样,九儿就不会不要我了,对吧?”
他这样信誓旦旦,倒让她迷茫了。她不知道他的话可不可信,只这等了这么多年的答案,终从他口中说出,只觉得心中已释然了。
轻握上她的手,覆在自己脸上,他固执地要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于她耳边低语,“九儿,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如果你不要,下一个疯的,就是我。”
终于眨了眼睛,她扯动嘴角,于他怀中闭了眼。
屋中静寂无声,眼泪滴落在她的凤尾花上,他抱着她,无声哽咽,唇口发颤。
他为了她去刨心养剑,折寿求守,可她不要,不要过去,不要未来,什么也不要。
他的吻瞬间如狂风暴雨般压下来,于她口中攻城略地,胡搅蛮缠。
他只想要她的一点点回应就好,只要一点点就好。
她被他锁着脑袋,半分躲避不得。
他吻她吻得不容拒绝,却又小心翼翼。像是陛下,每每与她共处,总是温柔以待,让她依恋。
东华环着她腰的手解了衣带,松了她的衣襟。
腰间指腹摩挲,她一惊,从迷乱的吻里睁了眼,醒过神来知眼前的人是谁,抵在身前的双手就下意识去推他。
不知何时,他已将她整个身子压下,她仰躺着,便使不出多少力气。
任她的双手推拒,与她肌肤相触,来回爱抚,灼热的喘息伴着在她口中肆意的舌,搅得她身子烧得发烫。
虽她口中药味苦涩,却让他深感甘甜,让他愈加清醒地感受到她就和自己在一起。
这一吻,吻得她快要窒息,他才松了口,双手环着她衣衫凌乱的身子,抵上她的前额,他看得清楚,“九儿,你爱我,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他喘息热气喷洒,她梗塞着垂下眼去,不敢看他。
她不知自己还有何可期待的,也不敢去期待什么。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多。
可他存心要和她欲海沉沦,覆上唇来吻过她眉心凤尾,吸允眼角余泪,一路吻着,彻底将她衣襟褪开,于她身上流连按揉抚摸,颤得她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他不愿意再细细厮磨,却仍怕弄疼她,抬起头来替她拭去泪水,眼底幽火已燃,沾染了情欲,“九儿,我想要你,你也想要我,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
痴守多年,须臾如梦,她知自己还有泪,还有留恋,只她动情这一刻,她才知自己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溃不成军。
她仅剩的孤傲,自尊,也败给了他,她不甘心,却奈何不得,只这一刻,她委屈得落下泪来。
“你一直都在欺负我。”她泣而出声,他曾说过,给不了她姻缘,既然如此,又何必招惹她下凡?
“从前给不了我的,以后也不必给了。”
他脸上血色略显得苍白,睁着眼,只静静地望着她。
她明明对他是有感觉的,却到了动情的时刻仍不要他。这一察觉多么地可笑,亦多么地可怕。
他双手上的力愈发地紧了,她只躺在他身下。抵在他身前的双手缩了缩,她抬眼看着他,即使眼底水光潋滟,却一片清明,他之所以敢这样,不过是仗着她爱他罢了。
于她直视的目光中,他抬手褪了自己的紫衫。身上单薄白衣,他拉着她的手扯开衣襟,胸口处的一道深深的伤疤便跳入了她的眼。
“这是剖半心留下的伤疤。”他拉着她的手覆在上面,“要想在三生石上刻上名字,就必须以心头血养苍何剑,才能做到。”
触目惊心的伤痕就在她眼前,指腹上凸起的触感让她发了颤,她没想到他竟然能刻上名字,更没曾想到竟是要剖心。
她蹙着眉头抬眼看他,“这么大的代价,若是我不领情呢?”
“那就当还九儿的情债了。”
说话间,他已抚上她的脸,“心只剩半颗,九儿要是不要?”
“我不想要。”
凤九几乎是咬着牙才忍住的泣声,单手用力扯下他的手,“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让我下凡是这样,还我佛铃是这样,送我四海八荒图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自以为是,凭什么我的命运,要听你一人之言?”
他被她生生扯开,听着她这些话,虽心悲凉,但也总算明白了,“你终于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