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菊

              人淡如菊

我从广寒来,孤芳何人赏。

倨傲不媚春,偏爱秋色凉。

纤纤淡鹅黄,倩倩素心长。

犹慰深闺寂,且伴一缕香。

                          ---陈晓旭《人淡如菊》

这首咏菊诗是当年看连城诀这部电视剧的时候记住的,当年被金庸笔下连城诀里描写的那段绿菊情缘感动得不行。汉口菊花会,翩翩公子丁典与凌府千金凌霜华邂逅,一见钟情,至此演绎出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前不久我有幸去深圳东湖公园举办的菊花展赏菊,里面的菊花种类甚多,一朵朵开得正盛,水珠晶莹,娇艳欲滴,令人眼花缭乱,不知该从哪里展目。我对于菊花的知识匮乏,也只能看个热闹。我会来这边赏菊,实在是丁凌二人的爱情故事太美,让我不禁对此神往。但是,让人失望的是,菊花展上虽然熙熙攘攘,可真正来赏菊的人却不曾见到几个,一个个只是争先拿着相机、手机不停地按动快门,有些人甚至不惜摧残菊花以取得拍摄的效果,我看着这满园的人来人往,却感觉万分孤独。菊花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去好好地,仔细地欣赏它,倾听它呢,却只是把它们留在朋友圈里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这恐怕又是另一番附庸风雅了吧。用现在一句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这么做,考虑过菊花的感受吗?

遥想当年汉口菊花会,那是何等的热闹啊,各种名贵罕见的菊花品种争奇斗艳,不断吸引着游人的目光。那些菊花都是各家各户精心准备的,为的是能在菊花会上一举夺魁。在菊花会上还有以菊花为主题的猜字谜,即席作诗的互动,而这些互动是菊花会的重头戏,不仅将菊花会推向高潮,大家也乐在其中,受益良多。只是,时光的巨轮碾过,很多东西也不复往昔。

当年丁典极爱菊花,每期汉口菊花会必去。而这次因缘际会,遇到了凌府千金凌霜华,因一段绿菊问答,二人相识。而后在菊花会上的互动,丁典的精彩表现和翩翩风度引起了凌霜华的注意。之后两人开始接触,丁典每日都去霜华的闺阁下赏菊,而霜华每日都命丫鬟在窗台之上摆上不同品种的菊花,以供丁典观赏。两颗心就这样被菊花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后来,丁典遭凌父设计,被捕下狱,严刑逼供,钩穿琵琶,霜华纵是痛苦万分,亦是无可奈何。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无论是何种选择都会让她良心难安,内心的煎熬也与日愈深。情郎为其受苦,她却有心无力,只能每日在窗台放上一盆菊花,以慰各自相思。每逢月圆之夜,凌父便要对丁典严刑拷打一番,丁典纵然遍体鳞伤,也未曾求饶半句。此时,霜华就为丁典吹笛一曲,以解其体肤之痛,这对丁典来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丁典身负盖世神功,本可轻易逃走,却为了每天能看到霜华窗台上的菊花,甘愿受那定期的酷刑。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十年过去了,凌父失去了耐心,决定把霜华嫁出去,以此断绝霜华的念想。霜华为表坚贞,不惜毁容明志。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而霜华却甘愿放弃作为女人的骄傲,可见霜华对丁典的爱是多么的坚韧。

可惜造化弄人,这对有情有义的鸳鸯终究还是没能在一起。丁典中毒,不治而亡。而霜华则是被凌父生生地闷死在棺材中。临死前,霜华在棺材上刻上了完整的连城诀和一段心愿:丁郎,丁郎,来生来世再为夫妻。妾不负君,以连城诀酬谢为你我合葬之人。万幸的是,丁典在狱中结识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少年叫狄云。最终,狄云完成了两人的遗愿,将二人尸骨合葬,墓上种满了菊花。二人虽生未能同寝,但死能同穴,也算莫大的福报了。狄云把二人合葬之后曾说:丁大哥,你何其不幸,不能和自己爱的人相守终生。你又何其有幸,能有这么一位品格高洁的红颜知己。

凌霜华,这是金庸作品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女子,她几乎满足了我对古代那类温婉女子的所有想象。清丽脱俗,如清风霁月,容貌倾城,若南国佳人;其性温柔大度,其才出类拔萃;对爱,坚贞不渝,勇敢无畏。待人,真诚友善,不卑不亢。她是真正担得起“人淡如菊”这四个字的评价的。菊花铮铮傲骨,凌霜盛开,西风不落;倨傲而不媚俗,有高尚坚强的情操。凌霜华就如菊花一般,品格高洁,坚贞不屈,她对丁典的那份至死不渝的爱令人动容,而她的结局却让人为之悲戚不已。

你看,那春水碧波和绿玉如意开得正艳,似乎正在向我们娓娓道来那个生动传奇的爱情故事,故事的主角,一个叫丁典,是个情义无双的大侠;一个叫凌霜华,是个人淡如菊的女子。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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