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而我却觉得,父亲是我上辈子的讨债人,这辈子“惩罚”我做他的女儿来还债。
[1]
依稀记得,那时上小学,晚上作业特别多,父亲叫了很多声让我去烧点热水,我都不给回应。直到父亲走到我的房间,我才发觉他要发火了,我仗着自己年龄小不懂事,竟然顶了一句:“你自己不会去呀!”啪一巴掌实实的打在我的脸上。那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挨打,只听见父亲愤愤的说到“看现在把你惯的吧,学会和大人顶嘴了是吧,以为每次顶嘴都不怪你是吧,你还想翻天里吧!”我只好含着泪水去烧热水,此刻,仿佛我的心也被烧开了,恨意的小种子埋在了心底。当时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高大威猛,盛气凌人,不容我说一句。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小孩子就应该从小管教,不能与大人顶嘴,这是一种礼貌,更是一种教养,我的父亲是对的。
[2]
我们家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我排行老三。毋庸置疑,哥哥是家里的宝贝。虽然现在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但父亲的潜意识中还是有些重男轻女。以至于当时家里经济条件有限,我连高考都没参加,就去外地打工了,当时的我异常的安静,并没有和父亲争吵,只是,那些日子,每天郁郁寡欢,只能写文字释放自己。当时好像是最恨他的时候,因为,这辈子这件事好像都成了我的一个心结。但之后,我也学会了靠自己努力去学习知识,提高文凭,提前独立适应社会了。说起来,也应该谢谢父亲。我也慢慢的理解,一个父亲对于家庭延续的思想,对儿子的期望以及对孩子的爱。因为那段时间真的不开心,也没怎么回家,我根本就没有看过他的背影,所以,我也不知道原来时光把他的年轻带走了。
或许,我们抱怨过父母没有给我们好的条件,但他们给我们的,远比那些物质条件重要。
[3]
去年的一个阴雨天,我和父亲到姑姑家地里给爷爷上坟,在回来的路上。因为泥泞的道路很窄,所以父亲走在前边,我顺着他的脚印走在后面。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认真看着他的背影,一刹那,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看到的是一个有着驼背,动作有些木纳的“老头”背影,当年那个盛气凌人,不容别人放肆的震慑性背影已不复存在。此刻,我所有的恨意全无,一切都明白与理解了,这么多年来,父亲他只是在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支撑着这个家,把坚强与严厉留给了我们,把辛苦与汗水留给了自己。乡间的广播中放着陈楚生的歌声“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此刻,我不觉得这首一首情歌,仿佛歌词更能表达我对于父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