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那次打架以后，后面四年我都没有再打过架。
安安分分，老老实实。
脾气也好了很多。
主要是我看见所谓的狠人是个什么样子了。
就是颗手雷，杀伤力巨大，但只是消耗品，发一次火一条命就消耗掉了。
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发发火就能吓唬住别人。
一不小心冲突升级，大家都开始玩命了。
怕了。
后来我想，当时打那场架也并不是坏事，因为我当时正在错误的路上，打了一架，等于扭转了一下路径，走到另外一条道上了。
不是说现在的轨迹就有多好，而是相对而言，比那条道路好。
那是做厨师学徒，这一古老行业的师傅都偏保守，不愿意教。
可以看《白鹿原》里面的那个厨师学徒，多惨，想学点技术，师傅不愿意教，想出人头地，陪师傅，睡了，关键是，男师傅，男学徒。
我打了那一架之后就走了，只干了十七天，工资给我了。
之前还有个服务员干了二十多天走的，工资没给。
有时候并不是不想让一步，而是让一步，很快你的钱包就出血了。
所以在那里打一架等于是改变了命运轨迹，本来我也许不用艰难选择，熬过去这四年，就是一个有四年经验的半桶水厨师。
打了那一架，我又回到了万千的岔路口，另外选择了一条道路。
就是当时无论任何的一个选择，都造成了今天的我。
那么今天也等于是站在未来的岔路口上，任何一个选择，都有可能指向未来的道路。
没有做选择也是一种选择，就是坚持了。
倘若当时不打那一架，那我肯定就是坚持了。
因为懒得选。
有条路走就好了。
当时有几个女孩子服务员，有一个某一天跟我说，带我走吧。
我不知道她是太累了，还是误以为我是来体验生活的。
我之前跟她交流的也不多，但我看出她很累了。
就是，有个厨师，三十多岁了，老是借着开玩笑的名义拍她屁股。
她还每次都很开心的回应，能不累吗？
我当时还以为她开放，乐意呢，现在回想，她肯定也有纠结的。
就是不会拒绝。
因为厨师相对服务员，几乎就是上层领导，拿的也多，年龄也是碾压了，所以开个玩笑，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看起来好像她淫荡，其实不是。
是别无选择，以为自己不得不淫荡。
我也想拍，但我也想抽那个厨师。
这里的服务员就是小姑娘，十六七岁，初中毕业就出来端盘子了。
也没有身边的男朋友，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
我想我继续干下去终有一天也能拍了。
但我就不能继续写了。
因为写，就需要客观的角度观察。
一站在客观的角度，十六七岁，那不就是我妹妹吗。
或者再过几年，那不就是我外甥女吗。
想到她妈妈隔着万水千山望着她在外面打工，那我还拍的下吗。
先自己就抽自己了。
所以，对于外甥女不好好读书，心思不放在学习上，我真是无比的揪心。
因为假如初中毕业或者高中毕业就出社会，心智没有完全成熟，能拒绝小男孩，还能拒绝老男孩吗？
当然，势差无处不在，哪怕你二十五岁毕业了。
现在干坐在这里，不妨头脑风暴一下，假如当时我别无选择，饭店外面阴森恐怖，我只能继续在饭店里当学徒，大师傅仅仅是提出摸我手让我继续生存下去...
我是无言接受，还是奋起反抗？
现在看来，有热情，就反抗。
若是累了，麻木了，就接受了。
后面《白鹿原》学徒的故事，就水到渠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