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烧了白衣,弃了桃花簪.描眉入鬓,眼飞春水,唇抿朱砂,身披玄袍.发冠上流苏的金穗子在额前轻轻摇动,晃疼了眼睛.
“知道么,这轿子里坐的可是那拂云楼的头牌”
“啧啧,这么个美人可惜了,听说她那情儿付殊死在了匈奴人的手里”
“是啊是啊,如今嫁与那崔太老爷做妾,算是抱着坟头草过下辈子喽”
……
礼乐震耳,红绸迎风,盖住了无声的哭泣.葱指指尖如血妖娆,抚摸着断裂的桃花簪.泪入心海,痛碾愁肠,恨藏黄土.自嘲一笑饮鸠酒入喉
“所嫁非人,不可念,不可怨,不可恋”
岁月蹉跎,你爱的白衣,你爱的折枝曲,最后都成了催命的厉鬼,将我拽下地狱,不得超生…
多年后,在柳絮再飘飞的时节,江畔琵琶声又起,伴着微风,男子眼上的白布渗出了血,染了胸前白衣.孩童摇着男子的衣袖,音糯糯:“爹爹,你为何日日在江边弹此曲?”
男子抬手在女童脸上慢慢摩挲,慢的仿佛隔了一个百年那么长:“你娘若听到,便会回来”
语罢,尽是凄凉…
………
折枝折枝,来年花开再折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识.折枝折枝空折枝,请君携去日日思,戎马归家娶侬时.莫叫侬白发,君未高头大马天边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