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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要结婚了,日子定在6月9日。北方的这个时候,是夏季里温度最适宜的时候,女儿穿婚纱不会凉,穿中式喜服也不会闷热。可这样舒适的气温里,小米却有些难熬,她在发愁,该请哪些人,哪些人不可以请?
婚宴请客很有学问,小米听婚庆公司的人说过。接连几天,两口子放弃了晚饭后的遛弯时间,小区里当年他们种下的那棵杏树上的果子应该快黄了,他们也无暇去关注,两人头顶着头商量。
“杨姐应该不在,她这几年总是在儿子、老公上班的地方跑来跑去,年前从儿子那里回来,过个年又去老公那里,上个月打电话听说又准备去儿子那里,应该不会在家。”小米说着找到杨姐的电话,想一想又放下,说,“先看看别人。”
“张姐肯定在,前年她女儿结婚请了我,我们得请她。”
说着,小米在手机笔记里翻找她过去的随礼单。
“等等,我听老李说保险公司要有一批人去福州学习,都是张姐她们经理级别的人去,还是先问问。”小米老公陶子看着小米的手机说。
小米停下手,顿一顿,说,“不管张姐在不在都要请她,只是如果她确实不在家就在安排酒席人数的时候考虑进去。”
“你说,张长厂怎么办,请还是不请?”陶子又问。
这是个问题,小米歪了头思考。
前年张姐女儿结婚的时候也纠结过这个问题,还就此事跟小米打电话。
小米、陶子、张姐和杨姐都曾是一个厂的职工,大家年岁相当,陶子两口子还和张厂长是老乡,杨姐老公不但和张厂长是老乡而且还是大学校友。张厂长在生产车间的时候,他们的私交都很好,除了张姐。
张姐管理仓库经常被还是车间主任的张厂长穿小鞋,她是这么说的。据她说,车间的材料费用月月都超,张厂长怪罪她没有把控好,她上报给供销科的供货材料品牌都价格虚高。张姐被当时的马厂长谈话,还不止一次,她恨上了张厂长。扒出张厂长结婚前把库房发的福利冷饮当礼品送给未婚妻家。“小家子气。”她恨恨地说。
杨姐一直和张厂长关系很好,无论是张厂长当车间主任的时候还是当厂长后。他们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杨姐会说老公的家乡话,每次说起老公小时候的生活,张厂长都很有共鸣,杨姐管理实验室,张厂长大学专业是工业分析,两人说分析仪器,分析规程和国标又能说半天。
杨姐和张姐关系特别好。
张姐刚刚进厂时两眼一抹黑,她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杨姐。杨姐只比她大一岁却比她早工作两年。张姐看着陌生的厂房扑捉到的第一缕善意的目光来自杨姐。那天,杨姐刚刚从 车间出来看到怯怯的张姐就知道是新来的,她带张姐来到劳资科交给刘主任,张姐从此总爱跟着杨姐。
“张领导”,就是杨姐一直对张厂长的称呼,从车间主任一直叫到张厂长升官。陶子是张厂长在当车间主任时提拔的检修班长,而小米是陶子以临时工的身份带进厂的,张厂长授意接受,安排在杨姐管理的实验室并且还签了劳务合同。
陶子是被一个亲戚挖走的,承诺年薪30万,当时张厂长劝阻过陶子,陶子没听,去了亲戚的厂子。小米在总公司清退劳务人员时离开工厂,她一直打工续缴养老金,也一直感念张厂长曾经对她的好。
“不是张厂长,我哪里能奢望还有退休金?”小米给杨姐念叨。
“所以,得请张厂长。”在小米纠结该不该请张厂长问到杨姐的时候,杨姐这样建议。
“可是,我们两口子离开厂子都那么久了,陶子早都不在亲戚家的厂子工作,都没脸见张厂长,再请张厂长来参加婚宴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不要请了。”小米问到张姐的时候张姐很干脆地说。
陶子管检修班的时候每月给库房报材料计划,厂里传出过他和张姐之间在材料预算上做过手脚。“只是风传,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张厂长在班组长会议上曾经如此说。
到底该不该把张厂长加进宾客名单?陶子和小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没到盛夏,他们茫然间又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