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波德莱尔是谁吗？”
“他谁？”
“我也不知道。”
马天确实不知道波德莱尔，不过他知道芥川龙之介和木心。
“人生还不如波德莱尔的一行诗”，这是芥川龙之介说的，他自杀了。
“有时人生真不如一行波德莱尔，有时波德莱尔真不如一碗馄饨”，出自木心，他是病死的。
马天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起诉呢？
老死也太窝囊平淡了；病死又太痛苦；自杀？马天稍稍掂量了自己的勇气，有点难；最好来场意外，不管什么意外，唯一要求就是死得干净利落不挣扎。
要不要带上余筱一起死？
如果她先死了，马天会很难过；如果马天横遭意外，余筱估计也会受不了的。
还能一起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做个伴也好。马天这样想着。
类似于这样不着边际的想法，马天从没跟余筱讲过，倒是会跟余筱讲自己看到的文章里的小趣味。
冬天很冷，冰雪不尽融。
马天搂过余筱：
“读过林清玄的《煮雪》吗？”
“还煮雪，你先学学怎么煮饭吧。”
“你真是，一点文化都没有。”
马天在心底琢磨，要是他和余筱的对话结成冰雪，能用什么样的火来烤。
马天也有自己一个人难过的时候，可能是刚读了一篇悲剧，刚看了一部电影，刚听了一首歌；或是又一次感受到现实的压力。但是哭的时候不要被别人看见。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马天一直信奉着这句话。
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而至的悲观，话到嘴边的难以启齿，他人都无法理解，甚至误解。
而沟通不过是把自己的人设强加给对方。
“要是能活得模糊一点，真好。”这句话是马天咬余筱嘴唇的时候偶然想到的。没留神咬破了，余筱就咬红了马天的脖颈。
“要我说，什么波德莱尔的诗就不如一顿火锅”，
余筱抱着马天脖子。
马天环住余筱的腰，很细，柔软。
管他什么诗，都不如现在这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