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你每次回到原点,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是我第N次在广州迷路了。

经常会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从前在老家也会经常这样,一个人出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然后就找不到回家的路。路痴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而最擅长的、莫过于原路返回了罢。

从前迷了路,总是会不自觉地就想要原路返回,至少回到原点——那个熟悉的地方,我总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是路痴,却能平平安安长大而不至于走丢,甚至和家人失散,成为街头流浪仔的原因吧。

广州真是一个神奇的城市。似乎每一次外出我都有预感自己会找不着回家的路,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基本上我每一次一个人外出都会有一半的时间是花在路上的。突然想起有个词——“在路上”,觉得用在自己身上真的是很确切。一个人出去的时候,我不是在找不到公交的路上,就是在坐车坐反方向的路上,或者是在地铁走错出口的路上……然后就一直一直在死循环。

有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怀疑:这些公交、站牌、地铁和马路什么的是不是就特意在跟我较劲儿呢?有一次去一家机构面试,不到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中间在鹤南转了一次公交,再坐四个站下车就到了。面试结束,走到刚下车的那个站牌对面,倒数过去四个站却怎么都找不到鹤南站???我当时真是懵了,鹤南站怎么成鹤边了?站牌上也已经看不到522路公交了……我当时真是不信这个邪,冒着迷路的风险把中间的四个站都找遍了,还是看不到522!最后无可奈何地上了另一辆车,绕了一大圈才回到学校,不到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也就花了三个多小时而已……其实,你不是总能在你想要的时间里面回到你想要的原点,有时候侥幸找到了来时的路,站在几个小时前你下车的那块站牌面前,可能也等不来那辆车——带你回家。

从前我也是最不知天高地厚的,总是觉得自己就算是走错了路也无所谓,毕竟可以原路返回,好像回到原点,错误就不存在,曾经走错路,差点走丢的糗事就不会有人知道。只要回到原点,就能结束一切的不愉快,原点仿佛成了我可以肆意犯错的理由。

可是我从来只知道走错了路就原路返回,找到原点重新出发就可以重新选择走一条对的路,却不知道其实生活中有很多路是单向的,我回不了头,更不用说回到原点了。就算可以回头,也未必能找到原点。

突然想起以前经常会有人这样跟我说:“你不要害怕犯错,错了大不了就重新来一次好了……”确实是安慰人心的极好鸡汤。可惜不是任何时候你都能对时光说一句:“不好意思,我刚走错路了,我想要重来一遍……”A和我是十几年的老相识了,却形同陌路。前几天和一个老朋友见面,闲唠家常的时候又提起了她。

“还有联系吗?”

“没有。”

然后是许久的沉默——不语。

总是听到别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我想,说这话的人要么是没心没肺的,要么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情的裂痕,应该就是这世间唯一的不怕衰老的灵魂了吧。车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隔着车窗玻璃,我又想起了她。想起了她便又勾起了过往的种种,伴着孤独的我,寂寞的灯,车窗外永远的忙碌身影……一幕幕地在眼前飞过。

原点存在吗?我不知道。很难想象曾经好得像影子一样的两个人,现在连微信好友都不是,只能通过身边的共同好友口中得到关于对方的零星半点的消息,还得装得一点不在意。这段路,我承认是走得有点远了,越来越远了。她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是不是在急着找原来下车时的站牌?

小的时候,我是极相信原点的,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找到原点却找不到回家的路”。很多时候,人在迷途,靠地图靠导航最多最多是花上几个小时或者一天半天地最后总能回家的。可·是在情感的世界里,“原点”于我似乎是不存在的。迷路了就迷路了,不小心走错的路就只能够硬着头皮走到底了。曾经有朋友亲口对我说,我做人太过于薄情。我是不否认的。这些年里,身边的人走的走,远行的远行,也有渐行渐远的……大概我就是个不善交际的人吧,总是很难做到跟一群人永远保持着初识的新鲜热乎劲儿。“人走茶凉”用在我身上,怕是最适宜不过了。走就走了罢,我知道有些人迟早留不住的,勉强留在身边,就像残茶一杯,喝了伤身,倒了可惜,别无他用。

这是我第N+1次迷路了。作为一个骨灰级路痴,我终于明白了:不必每次迷路都急着原路返回了,我不一定找得到原点,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来时的路。我想,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另辟新路也未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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