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23

昨天去朋友家玩儿,顺便一起拆洗被套。

想起小时候帮母亲拆洗被褥的事儿。

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家里洗洗涮涮的活儿都是我帮母亲干。

母亲的洗衣习惯,真的是浆洗。

那时候没有洗衣机,所有的衣物全部是手洗。记得家里有一个直径约80公分的铁皮箍的洗衣盆,最重要的是那个搓衣板,是用医院里葡萄糖瓶子的瓶堵一排排钉在木板上做成的,瓶堵有韧性和弹性,搓起衣服来不伤手,衣服又洗的干净,比单纯用木板一道道刻出来的搓衣板好用多了。有爱美的人家甚至会用不同颜色的瓶堵拼出好看的图案来,那样的搓衣板简直就是艺术品了。

大件的衣物洗干净后,从水里拎出来,我和母亲各自攥一头,向反方向拧,看着水被哗哗地挤出来,真是痛快。

洗干净的被套、床单、枕套什么的先不急着晾晒。母亲煮一大锅米饭,中途将白花花的米汤撇出来,放入洗衣盆中,兑上适量的温水,然后将洗干净的被套等浸泡在米汤里,大约10几分钟后拎出来,控控水,不能拧,直接挂在晾衣绳上。如果天儿好,很快就干了。下午再把洗干净的被套、床单、枕套一一套在被子上、枕头上,铺在床上。晚上睡觉,鼻子里可以清楚地闻到太阳那暖烘烘的气息和米汤的清香,觉睡的也格外香。

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的日子,现在想起来,那就是幸福的日子。

小时候还经常帮母亲做的事是絮被子。那时候没有成品被子卖,都是自家做。将浆洗好的被里平铺在大炕上,然后新买的棉花一片片地絮。

这是技术活,只能母亲做,我也就在旁边打打下手,帮母亲抻平被里,或者看看棉花是否絮的厚薄均匀。待整整一床棉花絮好了,蒙上背面,母亲会用沾了滑石粉的棉线在被面上弹出间隔均匀的一道道线来,然后开始一针一线地缝。我也缝,只是有些笨拙,不是线纠缠在一起解不开,就是把自己的手指扎出血来。母亲动作娴熟,连续缝几针后就一扯线,那隔一会儿就响一声的“嗤啦”声,在安静的屋子里,竟也有了一种韵律感。

和朋友洗完被罩,又一起做了花卷。热腾腾、香喷喷的花卷出锅后,连吃带拿,回了家。这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小时候经常帮母亲做面食,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并不是多么喜欢干活,实在是喜欢玩面团的乐趣。蒸馒头,蒸年糕,包饺子,炸麻花……二月二的时候,母亲还会用面团捏几个燕子、刺猬、蛇虫什么的,高粱米做眼睛,剪刀剪出身上的羽毛、刺儿、鳞片什么的,然后麦秸杆儿沾着一种红色的药水点在额头上、后背上,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就做成了。蒸熟后就是我到小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了。

天长日久,耳濡目染,我跟母亲学会了干很多活计。

只是现在,洗衣服有洗衣机,被子都是买成品,超市里的面食花色繁多,曾经学会的活计似乎再也派不上用场了,日渐淡出了我们的生活。

可是,永远不会淡出的,是和母亲相处的那些日子。

我和女儿之间,也有一些类似的记忆,这种家传的“财富”,让她很多年以后想起来,也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吧。

来源于:vivianc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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