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艺话剧《窝头会馆》在笑声中领略解放前老北京底层百姓的心酸


6月10日,我在线上观看了北京人艺出演的三幕话剧《窝头会馆》。一部原汁原味反映解放前夕老北京底层大众生活状态的话剧。

《窝头会馆》由著名作家刘恒担任编剧,著名导演林兆华执导,濮存昕、何冰、宋丹丹、杨立新、徐帆等出演。


01

北京解放前夕1948年,老北京城南有个小四合院名叫"窝头会馆",这里住着几户穷苦的底层百姓。

何冰饰演的房东苑国钟,在剧中被称为“苑大头”,他贫嘴却厚道。他有一个患有痨病的儿子。苑大头守着自己的小院,守着自己的儿子,靠收取房租和酿私酒、腌咸菜为生。

宋丹丹饰演厨子媳妇田翠兰,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徐帆饰演正骨医师的太太、前清格格金穆蓉。

濮存昕饰演前清举人古月宗,一个老古董式的人物,迂腐而有风趣。

杨立新饰演保长肖启山,整天催捐税,抓壮丁,圆滑自私,他有个儿子叫“小达子”(雷佳饰)。最后父子成仇。

荆浩饰演苑江淼,苑国钟的儿子。因病休学在家,一个进步青年。


濮存昕在剧中饰演前清遗老古老爷子,迂腐风趣

02

故事发生的时间是在解放前夕。

故事发生的地点是老北京城南的窝头会馆小院里。

当时物价飞涨,苛捐杂税猛于虎,肖保长动不动就来收税。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住在窝头会馆的各家住户,交不上房租。房主苑大头虽然爱财如命,但他也体谅租户,不去较真。

各家生活都不容易,两个女人宋丹丹饰演的田翠兰和徐帆饰演的金穆蓉在小院儿里天儿见天儿地掐架。

在整个剧中没有大起大落的戏剧冲突,像是老街坊唠家常一样,把他们生活中的辛酸和不如意娓娓道来。虽然都是小人物,但他们有着自己的情感,有着对事物的认知。这种情感是纯朴的,无论是悲与欢、离与合、生与死、希望与绝望,都是生活在底层普通老百姓最真实的情感。

剧中的翠兰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她见到患病的江淼她主动帮他,让他到她家里吃饭。

“小淼子,这几屉窝头都是新茬儿棒子面儿,蒸得了你趁热儿尝尝。”

江淼,因为患有肺痨,现代医学称为肺结核。但那个年代肺痨是会死人的。他知道自己的病有传染性,拒绝了翠兰大妈。

翠兰把闺女王秀芸嫁给了小木匠关福斗,让小木匠倒插门儿,踏踏实实地给她王家当起了养老女婿。

前清举人老古董,卖房转房契时玩了文字游戏,结果一直赖在小院里不走,白住了二十多年房。苑大头也拿他没辙。小院中放着一口棺材,这古怪的老爷子动不动就爬到棺材里躺着,说是能听到皇上叫他。他喜欢斗蛐蛐。是个名符其实的腐朽的老棺材瓤子。

租户中医周玉浦,在西鹤年堂坐诊,擅长正骨推拿和针灸,外搭着做膏药和倒卖药材。

媳妇金穆蓉是旗人,过去是宫里的格格。她自视高傲,看不起田翠兰,心里觉得翠兰下贱。所以俩人见面就掐。她又信了天主教,规矩特别多。遇事就爱念叨“哈路利亚”。

金穆蓉有个女儿周子萍正念师范,平时不着家,参加进步学生的游行、张贴传单等进步活动。

肖保长,是大家最讨厌的人,他一来不是催捐税,就是抓壮丁。当时,国民政府实施金圆券政策,金圆券风波导致通货膨胀,国民党搜刮民财,肖保长是政府的代表,小市民生活已经很贫穷,但也要被搜刮。


宋丹丹在剧中饰演刀子嘴豆腐心的田翠兰

徐帆饰演的前清格格金穆蓉和女儿周子萍

03

最让人感动的是第三幕,苑大头的一段独白。

作为父亲,他心疼儿子,处处想着儿子。父亲对儿子的爱十分卑微。

但儿子却一直看不起市井父亲。总是认为太小气。

苑大头的这一段独白,说出了他的心声。

我媳妇挺着大肚子,沿着铁道一路逃下去,吃不上喝不上,就这么拖着爬着一路逃回定县。离娘家还有三里路,她实在是爬不动了。大雨下得哗哗的。我媳妇把我儿子生在了道岔上。自己没熬到家门口就死了。就我这孩子,生下来就在大雨里淋着,我这孩子活下来可是不容易!

达子,人得讲良心。人是不是得讲个良心啊!

你记得,你小时候你偷我家的黑枣。我逮着你,惦记打你两巴掌。是我儿子拦着,不让我打,说他怕你疼。我儿子仁义啊,他打小就这样。街上遇上个要饭的,我心疼钱,不打算施舍。他生拉着我,不让我走,非让我把给他买甜饽饽的钱给要饭的撂下,我孩子仁义啊!

这一段独白比较长,在舞台上足足有五分钟。后边又说了他如何对待院子里的各家邻居和他儿子的态度。

何冰的台词功底深厚,满含深情,催人泪下。

特别是最后苑大头被小达子的子弹打中,他的台词引用了鲁迅“人血馒头”,让人们用馒头蘸着他的血给他儿子吃,


杨立新饰演天天催捐的肖保长和中医周玉浦

04.

这部话剧采用了老北京的方言,在语言上十分有特色。

在第一幕中,田翠兰将刚洗干净的一大截子猪肥肠儿,往绳子上晾,把金穆蓉家晾在旁边的两块膏药晃掉了地上。她俩为这事吵了起来。

田翠兰  呦!对不住了您!

金穆蓉  翠兰姐姐,我真就看不明白,您这着的是哪门子急啊

田翠兰  我没着急您也甭着急……穆蓉妹子,这就给您捡起来了。

金穆蓉  您那肠子掉地上倒不碍的,我们这膏药怎么办呐?

田翠兰  瞧您说的,猪肠子掉地上不碍的,我那肠子我得让它掉自个儿肚子里不是?

金穆蓉  您甭客气。您就告诉我……这膏药沾上土坷垃怎么使啊?给谁使啊?

田翠兰  那不是贴腰的吗?谁腰疼给谁使啊!

金穆蓉  我们拿出来使,再硌着人家,人家不给钱也就罢了,真要算计我们,讹我们一道,我们找谁讲理去?

田翠兰  找我呀!您让讹您那孙子找我,您让他讹我来。谁怕谁呀?(话中有话)想变着法儿讹我,他姥姥

这段剧中两个女人的对话,一是体现了底层百姓的语言特点;二是体现了纯正的老北京方言。


通过这台《窝头会馆》,让观众看到了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他们爱钱如命,他们小心眼儿,但他们又有着普通人的善良和仁义。在生活的艰辛中,并没有泯灭人性的美好,在曙光将现的时候,苑大头死去,新的生命也来到了人世。


何冰饰演苑国钟和雷佳饰演的小达子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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