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固有认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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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期盼每天清晨醒来,阳光有多热烈了。只想看看今天的温度和什么颜色的毛衣搭配。可是可惜啊,这尴尬的温度依旧让毛衣躲在柜子里,身上的薄衣衫又无法挡风。我真的只有严冬和盛夏。我爸说我是个没有中间点的人。我承认。

风也大了,掀起了路上行人的衣角。

我买了两件毛衣,大红和深蓝。这是我为数不多的鲜艳颜色。我时常穿灰色和黑色,把自己的色调调到最暗,没有一点儿生气,是与年龄不符的暗沉。可是从前我不怕,我只怕过于轻佻,我说我要严谨。

但我错了。喜好可以反映性格,但无法决定性格,牵强地把两样东西拴在一起,让原本独立的存在变得不纯粹了,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错。我发现了,就从给颜色一个独立的身份开始。它是红,便是红,与轻佻无关。它黑,也代替不了稳重。

在我生活的地方里,走向严冬的风是很有存在感的。大到伤心的人们常常对着风说话,因为很容易就被吹散不见了。我在冬天沉默,裹紧黑色的大衣,把脸埋进围巾里。我以为,时间会被我逃开。这是我第二个错。

因为不敢直面时间的流逝,逃避变成理所当然。从前的日子里,我将时间看的太轻。虽然将日常安排得紧凑,但最终只是为了心安。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无法再享受时间,无法享受当下的每一件事。所有的日常变成了能够安慰我的任务。像个机器,长久没有加油的机器,跑的又慢又难堪。

这里,我不得不提上进心这个词。在我最初意识到我是个上进的人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因为向往目前某些达不到的美好的时候,拼命去追寻,去学习,即使我知道路途遥远。但起码我是享受的。

然后日子过去很久以后,我病了。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当我走到了一个瓶颈期,上进心这个词,变成了每晚压迫我的黑暗。因为放不下这份上进,我强迫自己做什么,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矛盾吧,人处在黑暗里的时候,真的一无所知。我忘记了我有恐高,忘记了我有幽闭症,但我却将自己关在了黑屋子,给了自己一把通天的梯子,不断往上爬,一开始兴致勃勃,精疲力尽以后我不小心向下看,看到的只有无尽深渊,左右也是黑暗。我封锁了自己。

直到那天我疼痛难耐,在耳边听到了一句话,我才觉得,我清楚了。

因为人生不只是有高下,也可以有左右。

我知道想象是美好的,这样的美好推动我向前。去无限接近我的未来。我变了,变得可以接收大雪纷飞的冬季,慢慢期待被裹紧的温暖,期待一杯暖到心里的热茶,以及毛绒的波斯地毯和泛着红光的壁炉。享受平静且毫无波澜的日子,责任心藏在对待时间的谨慎里,尽量让每件事都变得有意思,只要还日升日落,就有明天。其他的不稳定因素,也接受。

那些日子,我不是与病痛斗争,而是被它折磨,毫无招架之力。战争结束以后,我变得异常平静,断断续续地睡了一天一夜,我把所有事情都遗忘,只剩下清香的被褥包裹我,安心住在只属于我的房间里,楼下有我爸妈的忙碌声音。

我想我得写下去,为了自己。在和自己交谈的时间里,我演自己的戏,所有矛盾与不安,甜蜜和苦涩,挣扎与投降,我都想说出去。这是实在的,我的故事与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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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也有人背着沉重的包袱,过着不算清醒的日子。一面自我肯定,一面自我怀疑。

施林克曾说:是不是人人都如此?一会儿信心十足,一会儿又自信丧尽。我想象自己完全无能,毫无魅力,没有价值,同时我又觉得自己是天生我才,并且可以计日功成在我充满自信时,我连最大的困难也能克服,但哪怕一次最微不足道的失误,也叫我确信自己一无是处。

我们不同,但总有相似。我有羡慕别人的时候,对着镜子,不够喜欢自己。有人说我温柔冷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心跳猛烈跳动的时候,温度都快把理智烧成灰烬。我没法只为自己活着,这样有些疲惫。但我不再把它看做我的痛苦,这说明我是个有人情味的人。它该成为我的力量。但最后我知道,人该为自己活着,不为其他。

别猜测,也别被回忆绑架。

好和坏的界限并不那么清晰。角度不同,标准自然改变。边走边看吧,没人能预测明天会否如期而至,更何况几十年后的未来。你不需要设定明天的你在哪里,只需要去尝尽一切你的欢喜。至于结果,也是人生最后的事。

我们从生下来开始,就被迫奔跑,长大之后,主动奔跑。一次又一次出发挑战,由不得你停下,直到最后一刻。

比起黄昏,我更喜欢清晨。太阳从山的那头露出脸来的时候,我知道一切开始了,它一直燃烧它的光,一直。太阳没有改变,但有人因它在改变,在重生。这是它的力量。

我趁着昏睡的时间,整理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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