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带回的女人(二)
马小磨
年底时,我的腿差不多好了。让人更高兴的是,栓子要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带回这样一个中看不总用的女人。
我闭着眼,忍着臭气,侧着身躺着。我就是要让她赶紧离开。我早想好了,栓子将来得找个朴素壮实的女人做媳妇,那才能帮着他照顾哥哥。现在这个女人的装扮,一看就吃不了苦,娇生惯养的,将来不还得栓子照顾她?我家的栓子已经够辛苦了,怎么能再照顾一个人?他的心肠软,说不出狠话,只能由我来打发这个女人了。
有脚步声走来,又出去。接着,门口传来女人捂住鼻子的说话声:“拉床上了。我出去了。”
看来我这招真管用,她这一出去估计就远走高飞了。我得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想到这,我依然不动身子,把被子拉了拉。困意袭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忽然,一股温热贴上了我的臀部。有人在轻轻给我擦洗身子,一下,两下……只有我的栓子才如此细心,肯定是他在给我收拾刚才的“杰作”。我的心被揪了一下,很疼。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知道他肯定怨我拉在床上,不给他面子,不然为何半天不说一句话?我轻轻告诉他:“栓子,不是娘非要这么邋遢。我不这样,那个女人能走吗?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但她将来能跟你一起照顾哥哥吗?看她那一身打扮就不是能吃苦的人。而且,你要想想,她看了我们家这个状况,能铁心跟你吗?刚才她跟你说话就捂住鼻子,还说出去了。我猜想,她现在八成已经坐车走了。栓子呀,你是个老实人,我们就找个本本分分的姑娘过日子。等下次你姑姑来了,我就让她给你说个好媳妇去。”
洗完后,我配合栓子把床单也换了,人顿时感觉舒坦极了,便翻了个身。忽然,有发丝在我的脸上拂过,我用手拨了拨。奇怪,这么长的发丝,肯定不是栓子的。难道?我不敢再想了。
“娘,您安心睡一会儿吧!我刚在街上买了新床单,给您换好了。”一声甜美的声音传来。
“你?叫我娘?栓子呢?”我吃了一惊,问。
“他在给哥哥洗澡。娘,您休息吧,我把脏被单拿出去。”女声答道,出了门。
她这是演得哪一出?尽管我被那声娘叫得心里酸软甜蜜,但却要保持高度警惕,不能被这假象迷惑住。村里这事多了,狗子在外面打工,也曾带回过一个女人,狗子娘那天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从我这里借了五百元,说是给姑娘包个红包,送他们走的时候还大包小包装了不少土特产。谁成想,那女人一去杳无音讯。这事呀,我用手指头算算就知道了,外面的女人,不保险。狗子娘还稀罕得宝贝似的,真冤!
这两天,我比任何时候都忙碌。只要栓子他们不在家,我就下床,扶着墙,摸索着四处擦洗打扫卫生。不过也没怎么摸索,毕竟家里哪个地方摆着桌子,哪个地方放的有坛坛罐罐,我都一清二楚。我之所以用了“摸索”这个动作,只是为了把桌椅擦得更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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