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时候,一次音乐考试,参加了3年合唱团的笑笑,自信满满,音乐起,他开始唱,一共三遍,音乐老师皱着眉,说了一句,你怎么唱起来都是一个调?
听到这个故事,恢恢夹了一口鱼。放进嘴巴,笑着说,那你可以唱民谣呀,很适合你。
旁边的默默听了,气的翘着嘴巴,脸红红的。
默默最喜欢民谣,她喜欢赵雷和陈粒,那个时候赵雷还没有参加我是歌手,她喜欢一遍一遍的听他的歌,她觉得他的声音是有故事的,是沧桑的。
默默对于声音好听的男人没有抵抗力,就像笑笑对于腿好看的女人也会丧失自我。默默的三个男朋友,第一个是民谣歌手,第二个是老师,第三个是电台dj。她第一次参加大学组织的十佳歌手,台上一个男孩子拿着吉他唱着南方姑娘,默默跟我说,她恋爱了,初恋。气的旁边的恢恢想直接上台把那个男人的吉他砸了。
恢恢很讨厌民谣,他喜欢那种听不懂的歌曲,美国的韩国的日本的,只要旋律好,他都喜欢听。他最喜欢的是江南地铁站4号出口,他说过,自己的女朋友必须也会唱这首歌,能跟自己一起合唱。所以只要默默在,他都会放这首歌,他相信潜移默化。
民谣男友劈腿的那天,默默坐在恢恢的车上,音乐自然是江南地铁站4号出口,坐在后面的我和笑笑示意他换首歌。恢恢翻了车上的曲库,实在找不到一首民谣,笑笑便打开自己手机。就这样,晚上9点21分,743大街上一辆蓝色奥拓里,坐着4个人,三男一女,副驾驶的女的哭的稀里哗啦,主驾驶的男人仓皇无措,车子里弥漫着Tara的No.9。
第二天,笑笑被默默暴打了一顿,明明是初恋的悲伤,却怎么也悲伤不起来。
默默地第二个男朋友是一名小学的人民教师,带着眼镜,很斯文,比默默大5岁。
认识的时候很戏剧。恢恢的弟弟要开家长会,恢恢的父母在国外,笑笑和我们因为要参加学校的撸啊撸联赛,于是让默默以姐姐名义去参加一下。那场家长会,天气闷热,教室里唯一的四个电扇,只有三个能转,嘎吱着似乎拼着老命,人民教师满头大汗,不断推着划下的眼镜,很多家乡越听越烦闷,只有默默听着如痴如醉。
人民教师喜欢看足球,喜欢皇马,刚好我们都是皇马球迷,所以渐渐我们关系越来越好,笑笑一度对人民教师赞不绝口,认为只有人民教师才适合默默,恢恢没戏。恢恢那段时间特别的低沉,喜欢皇马变成了喜欢巴塞罗那。那年皇马下半场扳回比分并领先,最后拿下欧冠总冠军,我们几个裹着被子,十分兴奋,人民教师在默默面前跪下求婚。坐在旁边的恢恢静静地走到空调那边,调试坏了的空调。
我和笑笑觉得很尴尬,然而默默开心的点点头。
他们决定,两年后,默默大学一毕业就结婚。
当然,一年不到,两个人就吹了,人民教师抵不住过来实习的女老师诱惑,和默默在秋天最后一个星期五,在一家咖啡店分手了,那天下着大雨,默默一个人坐在咖啡店的窗户旁边,望着窗外的雨夜,特别的伤感。她打给我们每个人的手机,都没有人接。她点了一杯卡布基诺,喝了一口,便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那一次我们没有陪她,当时的我们,正在离她悲伤的城市123公里的地方,参加撸啊撸校级联赛,正在为第一名努力。陪她的是手机里的谢春花。
那天陪我们的是我们学校的本次比赛的负责人,叫小夏,刚毕业,在我们学校当老师,这次比赛是她负责的。其实很简单,给我们整理内务,给我们做饭。我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会重视这种比赛,就像笑笑说的,越是不怎么样的学校,越是追求一些莫名其妙的殊荣。
对我而言,拿了第一,学校会给10个学分。正好抵了我几门不合格的课程学分,对笑笑而言,拿第一,就可以向别人证明自己大学三年,也是在努力做一些事情,对恢恢而言,拿了第一,就可以用拿到的钱买一张音乐节的前排门票给默默,对小夏而言,这次带领我们拿第一,不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工资也能有所提升。
最终我们拿了第二,狼狈的回到了应该适合我们的城市。
我们回来的时候,默默已经自我修复了,变的依旧天真烂漫,跟着我们到处玩到处吃,不过她的双眼有时会多一些哀愁。
当她去一家电台实习的时候,她听到电台dj的声音,她知道,真爱来了。她看到他,感觉他的全身都是发光的,她沉醉在dj富有磁性的声音之中,她感觉自己没有力气,就好像坠入大海,不断地下沉下沉,没有底。
恢恢再一次的悲伤,那天我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个男人。就像笑笑说的,你不跟别人说你喜欢她,却觉得她不应该喜欢别人。一旦喜欢别人就觉得自己失恋了,这种人就是个神经病。
在这段恋情里,默默不再与我们过多的联系,和dj一起沉浸在两人世界。而我们其实也不常联系了。直到有一天,人民教师联系恢恢,想要和默默再续前缘。恢恢在一个午后,站在学校门口,点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当人民教师出现的时候,恢恢狠狠的上去给了他几拳。这几拳是他们分手那天就应该给这位人民教师的。
恢恢的父母在国外,最后是我们把他从看守所保出来的。我们在一家烧烤摊坐下,恢恢边吃边骂。最后笑笑对他说,默默和dj分手了。恢恢喝到一半的啤酒停了下来,他的眉毛上突然多了一滴水滴。
开始下雨了,越下越大。小摊的两夫妻从车子里抬出遮雨的棚,装好后,在棚顶按了一盏灯,发出昏黄的灯,两夫妻坐在一旁看着外面的雨景,发着呆,等着顾客的到来。这一切,恢恢都没有说话,笑笑看着他,笑出了声,你他妈的真孙子,两个星期前,她跟我说的,说你们两都不接她电话,半夜2点,我就听她说她分手了,一直哭诉到早上六点。你们两孙子那天倒是睡得好。
据笑笑说,是dj跳槽其他电台,然后让她也跟着去,她便跟着去了,没想到dj跳过去了,她没有跳过去,还丢了之前的工作。dj觉得是她能力问题,完全不自责,两人反而大吵一架,dj还打了默默。第二天两个人便分手了。默默说过,这辈子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这种男人就不该存在。
默默当时还让笑笑过去帮忙替她打回dj,笑笑差点当真,凌晨3点,穿好衣服,打的去默默家,默默给笑笑煮了一碗方便面,拖着下巴看着他,说,笑笑,你不会喜欢我吧。笑笑差点就喷出面条,说,我们几个最有可能喜欢你的就恢恢了。默默摇头说,我们喜欢的东西不同,不可能的。笑笑说,求同存异呀。
反正,后来,恢恢厚着脸皮天天去默默家找默默出去吃饭,顺便拉上我和笑笑两个无业游民。也挺好,解决了温饱。
默默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民谣,不过赵雷上了我是歌手,陈粒上了快乐男声,她觉得他们失去了民谣歌手的那种气质,她爱上了春花的声音。恢恢还是喜欢听国外那种音乐,笑笑依旧喜欢长腿妹子喜欢韩国的女团,而我依旧喜欢跟着笑笑,去找他所说的留恋过去。
唯一的区别就是,默默现在不再根据声音找男朋友了,因为她压根不再去找了,恢恢继续喜欢着默默,只是不再那么强烈,笑笑找了一个腿长得特别好看的女朋友,然后删光了韩国女团和所有日本女艺人的视频,而我可能变了,有可能没有变。或许其实他们都没有变,只是我变了。